烈渊惊醒,看着沉沉睡去的冷影,第一次起了杀心。
忽的抓起桌上的匕首刺向平躺着的冷影,离得很近,脑海中浮过白日里遭受的一系列侮辱词。
只要松手,匕首就可以完全刺进冷影的眼睛里。
寂静,长久的寂静。
最终,冷影和在外面的盛年择都听到了匕首被丢掉的声音。
烈渊思忖,终究还是上手揭了对方的箬笠。
冷影长了一张薄情冷漠的脸,面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显得更有几分杀气,但是无论如何,这张脸都不是放在人群中能一眼认出的那种。
烈渊不想再计较,起身出了门。
在小院外的盛年择热情的跟上来问候,烈渊也依旧不搭理他,径直出了院门,盛年择见状也跟了上去。
冷影睁开双眼,其实他早就醒了。
烈渊的杀意,他也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那距离自己只有一寸之遥的匕首。
烈渊去了白日里去的酒楼,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取下一片树叶吹响,不一会,从里面打开门,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些东西出来,二人定睛一看,那竟是白日里帮着烈渊说话的王小四。
“小水,你今日可以往瓦肆勾栏那边去,你力气大,会武,表演一些杂戏,就能挣到住客栈的钱,哥虽然不富有,但是能帮的还是可以帮你,你可以尽管提。”
他没有办法了,除了瓦肆勾栏,他目前连最基本的饼都买不起。
王小四递过来他仅有的几件衣物,自从他走后,掌柜的就令人将他的东西一股脑的扔了出去,不思虑他还会回来收拾。他实在觉得烈渊可怜,在偷偷收拾扔出去的衣物之外,他更是偷偷的塞了几个饼子和一些盘缠进去。
烈渊接过来 ,双手抱拳,感激的向这只有数月之缘的人行了礼。
此时戌时四刻,瓦肆勾栏正是笙歌鼎沸之时。
烈渊三人来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最多的地,新来的戏班子很出名,擅长之技非常人可学,每一个技人都练了数十年之长。而冷影驻足观望,却不屑一顾。
“这有何难,我一看就会。”冷影如此猖狂的挑衅,让戏台上的人气的不轻,不由得冷冷一笑:“若客官一看就会,那今日赏钱全归客官!”
“好,这可是你说的。”冷影从背后推了一把烈渊。
瓦肆勾栏的人从丑时就陆陆续续有了人,在晚上大部分人都空闲了出来,人也就更多一些,基本没有人不来的。这里面的人有平民百姓,自然也有达官贵族。
那人要表演的杂戏跳丸、旋盘、吐火等,这一些对烈渊未免太过于简单,酌思许久,将目光移至一处人多的地方。
戏楼前围了一圈人,那处表演的正是冲狭,卷成一圈的竹席插入尖锐的矛头,那技人好似鱼跃,贴锋锐而过。此举行云流水,引得不少人惊叫。
烈渊更似燕跃,矫健灵活的穿过了刀圈,白色的衣袂飘然,虽然身上的白衣陈旧,却仍旧引得无数少女倾心。
而自视甚高的冷影上来就选择了那个覆索,那仅有一指宽窄的绳索上,正蹒跚的走着一位瘦弱的女子,亦步亦趋。
此时人潮渐熄,周遭寂静,皆是不敢言语之人。
显然还是技艺不精,随着一阵惊呼,女子失足坠落。
冷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人在离地面一寸时险险捏住肩膀,人才没有落得凄惨的下场。女子抱着自己肩膀瑟瑟发抖,很久才缓过了神。那冷影却早就跨上了那一步。
冷影握着一根长杆,如履平地的走在绳索之上,面上竟有几分得意,时不时还带有几个跳跃的动作。下面乌泱泱的人都发自内心的紧张,他看向烈渊的目光犹如斗胜了的公鸡,趾高气昂着。
还要说这三个人是幼稚鬼呢。盛年择那边脱了靴子,就赤脚走上了那一丈长的大刀。
这是所有技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杂戏。
一旦失足,脚底就会鲜血四溢,随之而来的疼痛,也有可能丧失性命。
盛年择稳稳当当走在上面,神情自若,仿佛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这下二人再也忍不了了,一人一脚朝着他蹬去。
盛年择托起两个人,依旧面色不改,只有额头上冒出隐隐的汗珠暴露了他,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会摔下来,两个人脚部发力,想要他吃个苦头。可是这场施加给盛年择的压力却又变成了烈渊与冷影的明争暗斗。
眼看着谁也不能使盛年择吃个苦头,两个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