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择甚至没有等到伤好,只是简单的服用了止痛的药草,盛年晴极其不舍,却也只能目送他策马离开。这一次章樾确确实实的跟在了他的身边。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看到盛年择头上隐隐冒出的汗渍与隐隐晕染的血色而于心不忍。
“主子…卑职去送…”
“不用,亲自送到手我才放心。”盛年择态度斩钉截铁,章樾也只好将关怀的话吞回腹腔去。
确实应了盛年择的预料,两个人过的紧巴巴的,一天顶多就让能吃到两顿,只要盛年择在他们基本不用愁吃喝,哪怕每一日的忙碌所得皆是入不敷出。
盛年择用钱串通了给沈知雪看病的医师,将自己所得的药物名正言顺的用上了。沈知雪自从受伤的这些天一直没有清醒太多时光,那支箭支上虽然不是致命的毒,但足以让人的意志越来越消沉。盛年择求得的药可算是及时雨,挽回了一条性命。
本来沈家极其怀疑医师的能力,可看着自己的女儿逐渐清醒,康复,他们才打消了疑心。
后面,沈知雪再也没有在蕲州见过他们三人,便一日复一日的望着在昏迷中送来的烈渊的画像发呆,惋惜三人的离去。事实上三人还没有离开蕲州,烈渊也一直明里暗里的参与她的生活。
只是,不再好光明正大的出现。
烈渊想,他的一生或许都不配立于阳光之下。
盛年择受伤,基本是雪上加霜。冷影每日都要骂骂咧咧埋怨天埋怨地,客栈的老板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感到麻烦。
“花着我的钱,你们跟我说钱不够花?”盛年择本来趴床上不说话,听到这抱怨瞬间想要下床给两个人一人一脚,“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真想起来给你俩都来几鞭子。”
冷影鹦鹉学舌似的模仿他,完事还不忘记嘲讽他一把:“我俩也瘫了,谁照顾你,谁搞吃的,难不成让谭阿照一个弱女子去吗?”
“弱女子?她弱女子?当杀手久了真的会疯吗?”盛年择几乎要忽略背上的疼痛,眼睛几欲喷火,冷影也不示弱,两个人没完了的斗嘴,听得烈渊脑壳发疼。
“难道不是吗?阿照好歹是位女子,总不能让她伺候你吧?”
“怎么?你当时差点被割喉还不够,要她把你砍成肉泥你才愿意?”盛年择这把刀又快又狠,冷影自知毫无招架之力,便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我家江城从来都没有这样对过我。”盛年择得意洋洋,像是在炫耀什么天材地宝,冷影冷笑道:“听闻某人还惧内啊,天天被自己未婚妻追着扯耳朵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下两个人都分外烦躁。
烈渊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两个人立即就闭了嘴,齐齐的向他望去。
只见一大把碎银子被拍在桌子上,但是却让人怀疑这些银两的来历,而烈渊不会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拿到钱财养活自己。
“从哪来的?”盛年择望向他,那一刻他似乎读懂了烈渊眼里的复杂情绪,有愧疚、不安,他没由头的叹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烈渊哪怕不用提笔,他也能慢慢懂得对方想要说些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爹不会忍心我真死外面的。”盛年择伸手将银两往烈渊的方向推了推,烈渊不肯收。冷影可不管这些,喜滋滋的想要揽入怀中,被盛年择烈渊一人敲了一下手。
两个人望向他的眼神,杀气四溢。
冷影咽了口口水,讪讪的笑到他不拿就是,可是却小声的嘀咕:“你俩不要给我还不行吗,俩小气鬼。”
“你说什么?”盛年择这样看向他,烈渊也投以威胁的目光。
冷影咽了口口水,不再敢直接去够桌上的银两,恨不得用眼睛把俩人处以极刑。
这一晚盛年择睡得极其不舒服,天一亮就醒了,无法翻身让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太阳出来之后就指挥着冷影把他背到院子里晒太阳。正巧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在。
老板与老板娘都是极其和蔼的人,却老来无子。三人之中最要属烈渊最得老两口的心,烈渊总是一言不发的帮他们干完院子里的杂活,闲来会帮二人捏肩捶背。也许是烈渊没有家人的缘故,不免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最近也是近入冬,天气变得冷起来,太阳也出来的很短,这些时间能见到太阳已然很不错了。老两口在前院里晒着太阳,客栈不大,入冬了更是没有什么人,常常一天下来只有他们三个人进进出出。
“旧的一年又要过去喽,我又老了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