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株桃花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他果然是安了废太子,立那个贱人的儿子为帝的心。
她与谢成衍的母妃同为武官后裔,从小便处处与她攀比,人人都说她家世容貌比那贱人好,当年她们二人一同入宫,可皇帝却对那个贱人青睐有加,连带着她的母族也受皇帝重用。
皇帝疑心甚重,她不甘居于人下,便设法让朝外的母族势力诬陷那人的哥哥,后面连带着她也跟着遭殃,被赐死于房中,儿子也送到北际成了质子。
只是她没想到这贱人活着的时候处处压她一头,就连死了也要挡她的路。
“是时候了。”皇后道,“文武百官及家眷来了吗?”
“回娘娘,除了那几位王爷将军的夫人还有丞相夫人告病在家,其他人都在殿内候着呢。”
“告病在家?吩咐下去,就说我病得不行了,不来便是对我不敬。”皇后目光深沉地望了谢成衍一眼,“把他带上,该给那些大臣一个交代了。”
夜幕降临,等了许久的朝臣们终于被召入宴厅。
落座后,大臣们仍然七嘴八舌地低声谈论着朝堂上的形势,几位老臣倒是独坐高台作壁上观,对目前的珍馐美食毫无兴趣。
凭借多年来混迹朝堂的经验,他们知道,北际的天要变了,至于时间嘛,或许是今日,或许是明日,早晚的事。
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当朝宰相杜知晖更是一言不发,眸底深沉,看上去脸色十分不好,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谁让他被派出去接质子的儿子杜殊生死未卜呢。
估计是死在那翼国了,所有人都这样说。
“皇后驾到——”
随着太监拖长的尾音,殿内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
大家惊讶地看向皇后,只见她卸去了华贵的衣裳首饰,身着一身素色衣袍,眼中含着清泪,太子则在一旁顺从地扶着她。
“皇后娘娘为何做这身打扮?”有朝臣问道。
“父皇三日前已经薨逝,我与母后今日才将毒害父皇的凶手找到。”太子道,“押上来!”
谢成衍双手被缚,被几名侍卫押上朝堂。
“六殿下?”席上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丞相抬眸望了一眼朝堂中间的大人物,便自顾自吃着盘中的菜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成衍开口,“我自幼便被送往翼国为质,回北际不过半月,半月来父皇缠绵病榻?我不过只见过父皇两面,何来下毒之说?”
“倒是皇兄,父皇命使臣将我从翼国接回北际,又久久没有下诏立你为帝,你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吧。”
“你血口喷人!”谢都冥怒目圆睁,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谢成衍生吞活剥一样。
“先帝走时曾吩咐我将国玺交由冥儿,相信在座各位都清楚国玺意味着什么。”皇后从袖口间掏出那枚玉玺。
“只有玉玺可不够,父皇可将虎符也赐予皇兄?”谢成衍语气轻蔑地回道。
听到虎符两个字,丞相的眸子亮了亮,席间各位大人讨论的声音又大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今天能看到这么一场大戏。
“虎符自是在我东宫好好放着,我本念着你是我的手足兄弟,没想到你不仅戕害父皇,还试图污蔑我。”谢都冥气急,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后出声打断。
皇后从袖间耍出一包东西,哭得梨花带雨,“这便是从你殿中搜出来的毒药,你就便是翼国派来的奸细,休想狡辩。”
“我没有做过,你们有意冤枉,我自是百口莫辩。”
“此子恶毒至极,定不能留下。”皇后的弟弟,当朝首辅站出来厉声斥责,身后一众臣子应声附和,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欲将谢成衍杀之而后快。
“皇后娘娘可否将玉玺交由老臣看看?”在一片讨伐声中,丞相站了出来。
“丞相难道是疑心国玺有假不成?”
“臣不敢,国玺此乃我翼国至宝,只在先帝登基时见过一面,心中好奇,望殿下成全。”
谢都冥半信半疑地看向皇后,皇后笑笑,“丞相既然想看自然可以”说着便将国玺拿出来放在掌心上。
掌心上的玉玺,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流溢着彩色的光芒,美丽极了。
“可悲呐……”一位胡子花白的大臣不合时宜地发出声音。他历经几朝,曾任先帝和谢成衍的太傅,其中的门道还是看得透,若是太子登基,大权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