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荷只委屈也看着父亲,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孟鹤城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那意思便是:别怪姐姐。
又看了一眼刚才回话的丫鬟,那丫鬟仿佛有读心术一般,忙去桌案前取了纸笔,放在孟采荷床前的案几上,捧着砚台,躬身等着。
不多时,一句话跃然纸上:父亲不要怪四姐姐,相信她是无心的。
孟鹤城点了点头,又换上慈父模样,叮嘱道:
“为父给荷儿请了苏太医,他最拿手的便是疑难杂症,待他出了宫,就来瞧你。”
孟采荷点点头,想笑,可那嘴巴一牵动,便淌出一丝口水。
“荷儿先歇着,为父晚些再来看你。”
孟鹤城起身,看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孟初双还是那副惹人厌的模样,低眉顺眼,没有一丝少女该有的灵气。
眼睛不自觉闪出些冷意,“别再说些荒唐话惹你妹妹伤心,略坐一坐便回去吧。”
“是,父亲。”
孟采荷指了指门外,捧着砚台的丫鬟立马放下手中之物,退了出去。
待房中只剩下姐妹二人时,孟采荷冷漠的眯眯眼,在她身上扫过,对,就是扫过,细长型的那种扫把。
捏起笔在纸上写起来。
“你个贱人,还敢过来看我笑话。”
这几个字不难,“贱”那个字,孟初双有些不认识,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字。
“五妹妹,你别误会,其实,我在庄子上时,识得一些毒虫与草药,你这毒,我可以试一试。”
孟初双有心救她,她此次前来就是来弥补的,并不想吵架。
说完,准备把手间的药丸碾碎,只要孟采荷在鼻间闻一闻,那肿胀晚间便会消去。
谁知,孟采荷以为她要对自己做什么,直接端起案几上的砚台,向孟初双额头砸去。
人总是会在下意识下避开或者反击危险,孟初双也后悔自己为何不避开,为何要伸手去挡。
那砚台不是刀剑,大不了弄一身墨汁罢了,为何要挡。
孟初双看着重重砸在墙上的五妹妹,捂着锁骨处,哭又哭不出,喊也喊不出,口水、眼泪哇哇往外流。
看来,自己就不该来!
孟初双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爬上床榻去扶她。
已经吓傻的孟采荷不敢有丝毫动作,刚才的那一肘,电闪雷鸣般快、准、痛。
孟初双摸向她的锁骨,轻轻皱起眉头,顾不得被糊了满脸的墨汁,手腕一转,咔哧一声。
“接上了,试着吸气,是不是没有那么痛了。”
孟采荷不敢违逆她,生怕在被她来上一个肘击,轻轻吸气,果然,不痛了。
孟初双看她似乎不再激动,遂下了床榻,道:
“这是我在花园中找到的另一棵断舍草,烘干磨碎后制成的丸药,可医治你脸上的毒,若你信的过我,只需闻一下便可。”
孟采荷把指间的药丸捻碎。
那卤猪头一听到断舍草,立马恨急了她。
又是断舍草,她若不是因为那棵破草,怎会成了此种模样。
她心中虽怕孟初双再给自己来一个肘击,可也不愿让她如意。
抓起手边的瓷枕重重的摔过去。
这一次,孟初双没有丝毫闪躲,生生挨了这一瓷枕。
压下的怒气再一次燃起,深深吸了口气。
外面的丫鬟闻声进来,只看见两位姑娘,一个呜呜想要咆哮。
一个满脸、满身墨汁,狼狈不堪。
孟采荷握紧手心,指着孟初双,哇啦哇啦叫着。
小丫鬟会意,忙上前道:
“四姑娘,我们姑娘让…让您出去。”
孟初双向前几步,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意领情,我也不勉强。”
说着,把手中的粉末洒在地上,又用脚尖捻了几下。
“五妹妹,若没有这颗丸药,你便是到三月,也好不利索,好自为之吧。”
孟初双还是存了些善心,否则,也不会近前几步,再洒下粉末。
虽说药性失了大半,不过,怎归还会有些用的。
孟采荷自然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瞬间觉得直冲脑髓,说不出的舒坦、轻快,仿佛,脑髓中的沟壑瞬间有被填平的错觉。
心中的憋屈、怨怒,似乎被抹去几分,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好像裂开了一些宽度。
“姑娘,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