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孟初双的话,程慕玉目露凶光,指尖竟有些颤抖,没想到自己那没用的夫君,又一次把女儿给送人。
腾的从榻上起身,屋内的蒋嬷嬷与丫鬟们何曾见过二夫人这般模样,似乎全身透着寒意。
只见程慕玉疾步冲出大屋,一众丫鬟根本不敢问,更不敢阻拦,忙加快脚步跟上。
刚出院子,程慕玉又转身回去,在影壁墙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把长刀,紧紧握在手心。
“四姑娘,夫人她…要不要跟上。”千儿忙提醒。
“跟上,母亲这是要…干嘛?”
孟初双只觉得母亲此刻如同那即将上战场的枭雄,英姿飒爽,无人能及。
经千儿一提醒,才想起,这里是伯爵府,可不是任由厮杀的战场。
忙提起裙摆,追随程慕玉而去。
孟鹤城书房前的小厮看到夫人提着把长刀,一脸杀气,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陪笑道:
“夫人,老爷他……”
谁人不知这二夫人可是大将军的嫡女,自幼刀剑骑射,比着男子还要强上些,谁敢真的近身,那长刀闪着寒光,一看就不是后院小女子耍把式的玩意儿。
却也不得不拦,刚伸出手,程慕玉的长刀就砍向他胸前,藏青色的衣袍瞬间破开,里面的棉絮飘了一地。
“滚开,若是再拦,下一刀就不会手下留情。”
那几个小厮早吓破胆,哪见过这种阵仗,平日里端庄贤淑的二夫人,何曾这般凶神恶煞。
一个个只得退下,低着脑袋,看看自己的鞋尖是不是脏了,破了,大气也不敢出。
“咣当”一声,书房的门被程慕玉一脚踢开,左边的半扇门直接晃悠两下,应声落地。
早听见声响的孟鹤城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吓得双腿发颤。
幸好那桌案够宽够大,没让人瞧见他直打哆嗦的腿。
努力压下不稳的声音,道:
“夫人…这是何意?提刀作甚?”
程慕玉径直走进屋内,浓重的酒味还未散去,
“作甚?我倒要问问你?对双儿做了什么?”
说着,用长刀的刀尖直指孟鹤城。
这一指,孟鹤城的酒意立刻散去大半,终于明白夫人所为何事,浑身颤抖,又向后缩了几寸:
“夫人误会了,不能的事,不过是喝多了酒,胡扯罢了,胡扯而已。”
孟鹤城满脸难堪之色,又瞥见孟初双站在门口,这难堪之情又增几分,只觉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己好歹也是伯爵府的二老爷,却被自家夫人提刀指着鼻子呵斥,外面的小厮、丫鬟、婆子们会怎么看自己。
孟初双生怕母亲吃亏,半路上就活动了筋骨,准备来保护程慕玉。
眼看母亲占居上风,也知不该在书房内再看父亲的笑话,低着头退出去,还不忘把只剩一扇的门关上,站在台阶之下。
不能看,却能听,孟初双竖起两只耳朵,收尽房中声响。
嘴角却越咧越大,掩饰不住的窃喜与心安。
母亲,这就是母爱,能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一盏茶后,程慕玉提着长刀从书房内出来,孟初双立马接过,忧心道:
“母亲,莫要气坏身子,长刀重,女儿帮您拿着。”
才踏出几步,书房内便传来“嘤嘤嘤”隐忍压抑的哭声,还伴随着唔哝咒骂:“悍妇,悍妇。”
也没听到母亲打父亲啊,怎么哭起来了?
却见迎面进来的玉姨娘,她也是得了下人来报,这才急急赶来。
程慕玉也不多说话,示意婆子把院中的下人全部遣出去,又让孟初双先回去。
玉姨娘不得不上前请安,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夫人,万安。”
程慕玉上前一步,袖中笼拳,重重捶在玉姨娘的肚子上,又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此响亮,可想而知用力之大。
直接将她扇倒在地,那玉姨娘呆坐在地,显然已经傻了。
“夫人…”玉姨娘腹中剧痛,捂着被扇歪的半边脸颊,不敢置信。
躲在书房那半扇破门后的孟鹤城也不敢置信,他可不敢出去,此时,可不是他能出头的时候。
程慕玉可是高门大户教养出的女子,虽是武将之后,却也是端庄高雅。
轻易不会苛待姨娘,只要不是那伤天害理之事,她绝不会出手。
程慕玉目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