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玉姨娘哭喊着跪下,眸中烧着一簇火,既有不甘,又有悲切。
没想到自己再入这伯爵府,从得宠的姨娘,成了卢宅的老奴。
孟鹤城淌下泪来,搀扶起她:“你受苦了,都是我无能,没能护你周全啊。”
玉姨娘只是摇头,她闭上双眼,好一会才压下情绪,哽咽道:
“妾不怪老爷,都是妾心生歹念,才被夫人惩治,都是妾的错,妾不怪夫人,更不怪老爷。”
孟采荷适时把二人搀扶在椅子上坐下,饮泣道:
“父亲,女儿如今在卢宅孤身一人,幸有姨娘陪着,才不觉孤单。”
孟鹤城这才发觉,孟采荷是一人回的伯爵府,并未见那卢有才。
“卢有才呢?怎么没有同来?莫不是对你不好?”
“他在吏部补了个外放的官职,明日便要离京前去上任。”
孟鹤城眯眼看向女儿,反问:
“他?哪里得的门路?手都伸到吏部去了?”
孟采荷闻言跪下,声音里满是委屈与疲惫:
“父亲,是女儿从嫁妆里拿了五百两,给了卢有才买官,这才换来了姨娘入府,女儿为了姨娘能得个自由身,别说是五百两,就是把女儿的全副嫁妆送给卢有才又何妨,女儿只有这一个亲娘,怎么忍心看她在那商贾宅子里当牛做马,受苦受累,女儿也是没有办法啊。”
孟采荷低着头,痛哭言说,颗颗泪珠滴落在地板上,如同敲击在孟鹤城的心尖。
房内寂静一片,除了哭泣声,没有一人再说话。
许久后,孟鹤城充满歉意的把女儿扶起,无力的叹息:
“是父亲对不住你们母女二人。”
说完对着门口说道:“荣炳,让管家从府中支八百两银票出来。”
“是,老爷。”
“往后缺银子了告诉父亲,你姨娘就劳你多加照顾了。”
孟鹤城本想宽慰玉姨娘,待寻了机会再接她回府,终是说不出口。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做不出这样的承诺,他根本不敢在程慕玉面前提这无理的要求。
只能转移话题,问道:“卢有才到何处上任?”
“岭南的炙县,补了个县丞之缺。”
“荷儿可是要一同前往?”
“不,女儿自请留在京城替他照顾老母,小妾卢氏陪同他上任。”
玉姨娘也是刚刚才得知自家姑爷要远走上任,现下又听女儿说不陪同前往,只觉女儿糊涂。
却也不敢在此时发问,毕竟孟鹤城都没有反对,女儿又自小有自己的主意,想来二人都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直到午后未时末,孟采荷才领着玉姨娘出了书房。
孟初双与元祁夫妻俩也告辞拜别。
直到上了马车,孟初双低垂的睫毛才染上露珠,再不舍也是要走的。
元祁心中不觉一软,拍了拍孟初双的肩膀,安慰道:
“驸马府只有我们夫妻二人,没那么多规矩,想念岳母,随时都可以回来。”
孟初双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个青涩可爱的笑脸,用锦帕拭去脸颊上的泪痕,举手间却显露出动人心魄的抚媚,
“相公真好。”
元祁不敢再看他,掌心的细汗被他不动声色的在袖口处擦去,侧头看了看马车帘外:
“你师父住在何处?”
“前面右转便是。”
邀请空空居士入驸马府,着实费了孟初双一番口舌。
又再三保证寂灭很好相处,才算把他劝上马车。
大大小小的官皮箱子搬了七八趟,马车才再一次前行,向着驸马府而去。
一家人终于算是圆满了。
孟采荷乘着小轿刚回到卢宅,便挥退丫鬟,准备为玉姨娘解惑。
“姨娘,我知晓你要问什么?”
“为何不同姑爷一同上任,如此两地分居,何时才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孟采荷神色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对她和盘托出,复又想到若是不说,只会让她担心不已,心中难安。
“姨娘,我是不会与他生下孩子的,女儿只盼着过几年安生日子,待他一死,我们便可再回伯爵府,到时父亲自会为我寻一门匹配的婚事。”
玉姨娘一脸不可置信,瞪大双眸,劝道:
“你怎知那卢有才何时会死?莫不是你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