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笛低头看去,一向气定神闲的人,这几天的案卷压得他眉宇间全是愁苦,现在更是从他眼中瞧出了退缩。
“当然。”裴思笛俯下身抱他,自责这次因为放走二蛋子,害顾峥被牵连。
但是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莫名又想起二蛋子说她生性冷漠,心烦得很。要真是就好了,现在就不会难过。
顾峥回抱她,被温热的触感裹挟着,鼻尖闻到的血腥味更加淡了,似有似无。
如果只是坐马车去灵宁寺,又怎会染血。联想到十王子的失踪,他很难猜不出。
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堕落着。
“要是你发现十王子,你会怎么做?”顾峥坐直身体,手掌攥紧。
“……我会放他走。”裴思笛不忍看顾峥的眼睛,别过头低声说着。
“哪怕我会因此受罚?”顾峥则盯着她的脸,用眼神仔细描绘,看出她的挣扎变为坚定。
他及时捂住眼前人,没必要让他听到答案,反正也猜得出来。
如果十王子不走,就是死。
想都不用想,她会做什么选择。
起码没有为了哄他开心,故意说会把人逮住,他更加不喜虚伪。
于是,他轻笑着说:“没有受罚,父皇好像气急攻心,病倒在床。都尉现在全力配合我查案,全城兵马暂时任我调动。”
听了这话,裴思笛才放松身心。
看样子倒是因为二蛋子捣乱,反而让顾峥受益。
“衡儿跟着皇祖母上马车前,一直在哭,我都没敢去抱他,怕他等等舍不得。”
裴思笛头靠在顾峥肩上,无意识抚摸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是怕你自己舍不得吧,我们很快能接回他了。”顾峥强势回握,两人已是十指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