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悦这才回过神来,指尖温热的触感告诉她,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种话本里诡秘的桥段却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天呐!
新婚夜,重!生!
忻悦急切地喊道:“沈奕瑾呢,沈奕瑾在哪!”
“姑爷在前院招待宾客呢,看这时辰估摸着还得一盏茶的功夫。”
夕雾的话让忻悦心中的惊悸瞬间被欢喜冲散,皱巴的小脸顿时舒展。
还好,还好,那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忻悦下意识的去摸胸前的项链,这是她七岁时偶然间得的,平时总喜欢摸一下,时间长就养成了习惯。
挂坠没有多余的雕刻,扁圆的看着像是颗棋子,玉质温润通透。
夕雾将床幔挂起,推开窗,让夏夜的丝丝凉风卷走白日的酷暑,而后点燃了室内的灯火。
扭头瞧着忻悦似有心事,宽慰道:“小姐,您可别再给姑爷甩脸子了,姑爷是个体己人,成亲的那些个繁琐礼仪都给免了,看您晕轿的厉害,接到府便命我帮您梳洗宽衣,放眼整个北歧乃至南纥(hé),谁敢这般行事呀。”
忻悦心中暗忖(cǔn),前世她就是假借晕轿,表面是休息,背地里好摸到书房偷到私印,她也没想过沈奕瑾能同意而且做到这般,所以她才能那么顺利。
按照前世的时间点这会都已经把信交给陈宴安了。
但此刻,陈宴安?她洞房花烛夜还有心情管他???
“姑爷虽略有残缺,但女子出嫁从夫,您......”
没等夕雾说完,忻悦急忙往外面跑。
夕雾心中大惊,糟糕,小姐要逃婚了!
“夕雾快!快给我拿件红色的褙子。”忻悦坐在妆匣前手忙脚乱的补妆。
只着一身里衣的忻悦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席墨发披肩及腰,小巧的脸上细长而清秀的眉,慧黠的眸圆溜溜的流动着灵气,挺拔的鼻尖下一张粉嫩的樱唇。
嗯,还算有点姿色在身上的,沈奕瑾之所以愿意娶她,想必也是图她容貌过人吧!
夕雾给忻悦更了衣,看着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一副少女怀春忻悦,抿嘴偷笑。
转身沏了盏热茶,“小姐,先喝杯热茶缓缓神。”
忻悦接过热茶,抿了两口,局促地端坐在罗汉榻,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沈奕瑾,心脏开始一阵狂跳。
她和沈奕瑾之间,不合时宜的开始,潦草的结尾,她本来不知道他们之间应该写什么样的过程,她甚至都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故事。
一切都要源于惠安宫十年前突起的一场大火,那火把整个北歧的天都烧变了。
卧薪尝胆的陈宴安变成贤能文雅的太子,阳光开朗的沈奕瑾变的弑杀暴虐的大将军。
昔日的三皇子陈宴安在已故乔氏宫中祭奠养母乔氏,没曾想却把整个惠安宫点燃,把恰巧出现的太子陈珩给活活烧死。
皇城司当值的沈奕瑾不顾火势滔天,将陈宴安从火海里面救出来,只可惜自己被大火烧伤,身上烫的血肉模糊,面部也留下了大片的疤痕,至今仍戴着银色的半脸面具示人。
沈奕瑾次年,就请命去了边关,仅十三岁的儿郎在那样的苦寒地,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胜其数,沈奕瑾也硬是拼成了一个能领兵的将军屡立战功,成了百姓口中战神。
在沈奕瑾十七岁时就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得到权后的他的手段越发的暴虐大肆敛财,攻一城就屠一城,城中稚子都不曾放过。
但也有例外,钱能买命,只要肯给足够的钱就给留活口。
只四年,打得南纥王朝直接交了降书,无条件投降割地赔款,还把自家太子送来做质子,这才结束了北歧和南纥王朝数十年的拉锯战。
从那以后,天下皆知他手段凌厉,心狠手辣,他的名号在南纥都能止小儿啼哭,就连北歧的百姓也暗地里埋怨他的残暴。
战事平息后,得诏换防回京,世袭了沈家皇城司使的职责,当天皇帝陈宴安亲自去迎接他,封为辅国大将军。
周边围着数个相迎的百姓,其中一人只因多看了两眼他的面具,被他当场剜了眼睛,就这都不够,还要被皇城司抓去拷打。
后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谁敢问啊......
从那以后,北歧人对沈奕瑾的样貌缄口不言,就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眼睛就只剩俩窟窿了。
众人躲着都来不及呢,当时的首辅忻燃,请旨赐婚沈奕瑾和自己的女儿忻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