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起开,挡着路干嘛?真是眼不见心不烦,起开……”一个形容枯槁,两颊无肉,惨白着一张脸的老妇人,正对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不耐烦地嚷道。
被嚷的妇女,一声不吭的赶忙往边上退去,好似她真的挡着人家路了似的。其实路宽着呢,只是这个老太太刻意刁难她而已。而她也习惯了老太太的刁难,所以也就默不作声的往边上靠了靠!
可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跪下,你给你跪下,听见没有?”这让站在一旁的男人很是不悦,遂开口道:“娘,子若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何要让她下跪?”
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叫子若的女子嚷道:“还不赶紧给我跪下?”子若吓得一个哆嗦,无辜地看了看老太太一眼,嘴巴嗫嘘了一下,但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老太太看子若磨磨蹭蹭的,心里更是没来由的窜出一股火,几近咆哮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跪下!”边上的男人却一把扣住了子若的手腕。
对着老太太道:“娘,我一直敬重您年事已高,可您这做法恕我今日难以苟同。子若是您的儿媳妇,也是我丁大年的老婆,这些年,她一直都勤勤恳恳地操持着这个家,您怎么就容不下她?”
一听丁大年这么跟她说话,丁老太太的脸由一阵白转红,再由一阵红转白,双手拿拐杖在地上使劲地顿了顿。然后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拿食指指着丁大年夫妇。
指着就指着好了,还点了又点道:“好你个丁大年,反了你们了,都结婚三十多年了,到现在还无所出,你们还有理了?老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倒是给说说,你们这是尽孝了吗?还是说……”接下去老太太只是一个劲地咳嗽,像是要把她的老肺给咳出来似的。
子若赶紧上前去拍丁老太的后背,结果碰都还没碰到,就听到丁老太扯着嗓子嚎上了:“你这个丧门星,你这是要拍死我呀,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要我死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她这一嚎,丁大年更是一阵头疼,皱起眉头就盯着他娘瞧,这究竟是怎么了呢?自己慈爱的老母亲怎么就跟换了个芯似的。原本和和睦睦的一个家,这会整天鸡飞狗跳的,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啊。
转头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子若,身为一个男人,他丁大年突然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他是一个秀才,这么些年一直在私塾里给人教学,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家里还全靠子若和他老娘操持着才算勉强度日。不知从何时起,他这慈爱的老母亲先是整天碎碎念的,接着便是偶尔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他和子若都没当回事,觉得自家老娘这是返老还童,变得有些任性了,作为儿子儿媳的他们,包容着点老太太也是应该的。
哪曾想,现在可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动不动就找子若的麻烦,成天不是挑剔这就是挑剔那,就像现在一个不顺眼就要子若下跪。这什么事都没有,十足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