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卓看着朱有仪，轻嗤了一声。

他知道他这一笑，他的提议作废了。

三两句话，叫朱有仪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夜色如瀑。

A市CBD楼宇间的射灯，照得这座城市的市中心犹如白昼。

可是在那些灯光的间隙之中，存在的才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模样。

真实往往不为人知。

就像朱有仪。

“朱招娣。”

慕容卓没来由叫了一声她的曾用名。

朱有仪没有应声，只是冷静得看着慕容卓。

“这不像是一个名字，名字，应该是父母对孩子的祝福。”

慕容卓也看着朱有仪。

她的眼中有万家灯火。

“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吗？慕容卓……你父母对你的祝福是什么？”

朱有仪想了想，接着道：“卓越？卓绝？卓识？卓见？这都是好词……”

“你呢，你为什么会用有仪做自己的名字？”

慕容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是我姐姐帮我起的名字，那时候我很小，还不懂，现在我也不懂。”

朱有仪想起白薇薇，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笑了一下。

“可能她就是随手起的吧。”她只当玩笑话说给慕容卓听。

白薇薇会祝福她吗？她不知道。

慕容卓纵然“手眼通天”，但十年前的旧事，更何况是在城市镁光灯之外的陈年旧事，实在不好查。

他没听说过朱有仪还有一个姐姐。

他只知道她在老家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那两个妹妹，一个叫朱盼娣，一个叫朱来娣。

两个妹妹早早都在村里嫁了人。

王翠花收了一人八万，一共十六万的彩礼，这便是她给朱来宝“攒下”的“老婆本”。

这样的事，在朱有仪的老家很常见。

慕容卓看着手机弹窗，忽然问朱有仪：“你想不想去M国？”

“是国外吗？”朱有仪从没出过国，也没想过出国。

她的外语很差。

“是，”慕容卓把手机推了过去，“有一个艺术品拍卖会，杨清羽一定会去。”

他把“杨清羽”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慕容卓手底下的人就算再不堪，这么长时间，也查出一直和云茄做对的番加股权人就是徐洋。

徐洋，就是杨清羽的人。

杨清羽，那个从小寄养在顾公馆的杨氏继承人。

慕容卓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杨氏的生意虽然在国外做得很大，可说白了和MR传媒根本不是一个赛道上的。

何况继承人竟然随随便便寄养在别人家，显然杨家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番加最近的轮番攻势，叫慕容卓不得不把他放在眼里。

杨清羽就是在关杜若婚礼上把顾念带走的人。

这件事虽然没了后续，逐渐被其他的娱乐新闻淹没，淡出公众的视野。

但是慕容卓知道，对杨清羽来说，顾念的重要性不可小觑。

顾念虽然是顾家没什么用的二小姐，可从小备受宠爱。

前有顾悠支撑家业，顾念就去念了美术专业，听闻她素来喜爱名家画作。

这次在M国的艺术品拍卖会，邀请了各国名流。

拍品之中有一件油画作品，叫《抱猫的少女》，是顾念收集的系列作品之一。

慕容卓在心里笃定杨清羽一定会去。

顾念可能不会去，但杨清羽为了讨顾念的欢心，一定会参与这幅画的拍卖。

拍卖会虽然在下周，但是后日，关杜若就要起身去M国的赌场。

慕容卓想带着朱有仪一起去M国。

他会在机场让爆料的狗仔拍下他们的照片。

借此在舆论中“扶正”朱有仪的身份。

他们会提前动身，现在赌场和关杜若会合。

他需要更多的顾念的“黑料”。

两天后的M国。

赌桌上的关杜若头皮发麻。

他已经输掉了一百万。

太快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关杜若看着手表，这才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快要输光了。

他不能就这样回去。

慕容卓装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