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杨清羽自小接受精英教育，也愣是没能从顾念的逻辑里绕出来。

他看着顾念，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足够让人的记忆流失在漫长岁月长河里。

顾念似乎已经忘了从前自己对杨清羽说过的话，但又没完全忘。

随着太阳逐渐得升高，檐下的阴影不足以笼罩两个人。

在光线落到顾念头顶的一瞬间，她忽然头痛欲裂。

潮水般的记忆碎片一股脑涌向她。

……

顾念只见过杨家的长辈一次。

杨清羽的父母很偶尔的一次回国，就在顾公馆里待了一刻。

“等孩子们毕业，就让他们结婚好了。”

“可是念念有她自己的男朋友……”林子衿一向尊重顾念的意愿。

“一定是念念被外面的东西迷惑住了，不要紧，等时间久了，她就会知道，小羽有多适合她了……”

顾念只是在墙后听到了这段对话。

她一向讨厌被指定的婚姻。

从那之后，她就在顾公馆里躲着杨清羽。

杨清羽不是没有调查过关杜若。

可当他把调查报告的文件递给顾念的时候，却被顾念一撕为二。

“不用你做老好人调查什么，我想知道的，我自己会去问他！”

彼时的顾念，一心只向着关杜若。

“他不适合你，就算是恋人，他也有没告诉你的事……”

杨清羽看着那份报告落地，还是没放弃劝说顾念。

“他又不是没长嘴巴，没告诉我，可能只是因为还没到能告诉我的时候！”

顾念就是听不进去任何人说关杜若的不是。

“无论如何，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看一下。”

杨清羽蹲下身从地上拾那些被撕烂的文件，试图把它们从被撕开的痕迹拼合。

“我说了不用不用不用！你还要我说几遍？”

顾念夺过那些纸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杨清羽垂眸沉默。

“杨清羽，我告诉你，”此刻的顾念怒上心头，她把杨家长辈的那些话，也算在了杨清羽的头上，“以后不准再调查关杜若，如果被我发现，我真的会讨厌你！”

杨清羽大概什么都不怕，他只怕顾念讨厌他。

和顾念不同，顾悠从小就十分注重身边的人的背景。

顾悠十分擅长排除一些会对自己不利的人。

因为一旦对顾悠不利，就是对顾氏集团不利。

她肩上的担子不是顾念可以想象的。

顾念的交友圈允许出现容错的可能，但是顾悠不行。

顾念并不能理解顾悠，她一直觉得顾悠太过冷漠了，她不想变得和顾悠一样“冷血”。

她不会对一段关系“揠苗助长”，向来都是遵从事情的自然发展和身边的人相处着。

在顾念的眼里，杨清羽的这种“调查”行为，就是一种十分功利的存在。

这违背了顾念以为的自己的处世之道。

当杨清羽想通这一点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些难过。

从此，杨清羽和顾念的交集逐渐减少。

他尽可能得不再出现在顾念的眼前，只维持和顾家长辈的沟通频率。

一直到顾念结婚这样的场合。

一直到此时此刻。

杨清羽实在没想到，他竟能听见顾念亲口说什么“怎么不调查他”之类的话。

就算一件事再怎么不可能发生，可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

——顾念大概真的不是原来那个顾念了。

顾念扶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

杨清羽关切得询问声在耳边越来越远。

……

等顾念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酒店里了。

杨清羽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醒来。

顾念看了看右手上居然还挂着水。

“放心吧，你没事，可能是劳累过度，已经请医生看过了。”

杨清羽检查了一下吊瓶的水，还剩半瓶。

顾念沉默着，脑子里虽然还是那些事，但已经平静了很多。

“你大概是熬夜刷云茄和番加了吧？吃瓜快乐吗？”

杨清羽的语气很欠。

“自己的瓜有什么好吃的，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