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唐被点到名，也不意外，挑了挑眉回答道：“看给的数据范围。”

讲台上的何明志听到这个答案，显然不太满意，他扯了一个笑容并动了动嘴，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纪唐接下来说的话打断。

“当数据范围有限且输入全是整数时，可以用快速傅立叶变换在O(n+NlogN)时间内求解出答案。FFT（快速傅立叶变换）的乘法效率取决于多项式次数，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数据范围有限且全是整数的原因。”

“如果不限制数据范围，最优时间复杂度的解目前仍被认为是O(n^2)。”

纪唐边说边走去讲台上，拿起了笔在白板上写下了第一个多项式。

“假设我们有一个数组1、3、6，我们可以讲数组表示为多项式f(x)等于……”

……

等纪唐严谨地讲完一通分类讨论与分析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整个机房再一次鸦雀无声。

林千煜饶有兴致地盯着白板，手边的草稿纸上是规整的几个公式——和白板上的推理过程大致一样，就是简略了许多。

何明志抓着手上的讲义——A4纸已经被抓得满是皱成一团，也不知展开后还能不能看出原本写在上面的字迹。

其余众人则感觉自己的cpu有些被干烧了。

——不是竞赛集训课？突然开始讲数学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的几句话还算听得懂，后面就开始听天书了。

纪唐则在写完了最后一个公式后，便放下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下午写练习题时，纪唐还是惯例和林千煜比了手速。

待二人全部AK的时候，离集训结束依旧还有不少的时间。

那天在午休公然嘲笑纪唐的是几个男生，但纪唐和林千煜两人前几天“我吃软饭”和“我林带育”的事情可是发生在全班面前，自从这事儿之后，这几天也没几个人敢来问他俩题目。

所以AK后，纪唐就开始写刘导给她分的那个项目的代码。

正写完一个功能，她抬起头来喝了口水，余光却看见自己侧面站了个人。

她转过头，发现对方抱着电脑，看上去已经等了一会。

是个女生。

“纪唐，能问你道题吗……”

她和女生无冤无仇——对方之前在她被泼脏水的时候甚至还试过帮她辩解，她没什么理由推脱。

虽然上次为了堵一些人的嘴开了玩笑，但玩笑归玩笑，真要认真讲起题来，纪唐的水平是一直在线的。

给她讲完题之后，对方感觉茅塞顿开，雀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与造谣事件没关系的人见那女生的求学之路如此平坦顺利，不仅也起了些心思——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试探着来问纪唐题目。

“纪唐，这道题……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糖神，我这题按题解写了，但为什么交上去之后还是WA了，你能瞅一眼吗？”

她也都一一答了。

就这样，之后几天来问纪唐题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几个还是那天中午在教室里的男生。

纪唐也都来者不拒，能答的都答了，不能答的，目前还没碰到。

她在T大集训队里的风评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好——之前大家都是听说她拿了金牌，又道听途说说她是靠着林千煜才获此殊荣，都对她有所芥蒂，但显然这几天她高超的算法水平和耐心的讲题态度已经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了。

再加上她的cb网账号以及其他参加过小比赛的账号都是公开可查询，逐渐的也就没人怀疑她是靠抱大腿才拿的名次了。

这天纪唐打发走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同学，把电脑往包里一塞就准备和林千煜一起去吃饭。

却见一边的何明志脸色通红，在自己笔记本电脑的边缘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过去问她题。

——他的页面开着纪唐前天cb网日赛题的解答页，她的代码比他少了近一半的时间复杂度。

//

又是一个周末。

T大的寒假集训没几天就要结束了，宿舍的大门口和学校食堂的窗户上也都分别贴上了春联和窗花，在寒冷的天气里给大家注入了一份暖融融的期待。

——春节要来了。

对于纪唐来说，春节的记忆是福利院晚上的加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