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右走，纪唐靠在林千煜肩膀上，一只眼睛的视线被他衬衫上的褶皱挡住，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看上去有些模糊，她也没有动，只是冷静又平静地继续盯着屏幕。

模糊的视线中黄色的进度条填满了整个方块，于是模糊的黄色变成了模糊的绿色——O题过了。

World final的15题，他们做出了14题，这是史无前例的成绩——毕竟之前没有一次总决赛一共有那么多题，历史上也从没有哪支队伍在总决赛上AK过。

看到绿色方块的纪唐内心并不似自己想得那么喜悦——当然喜悦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那种畅快。

连续紧绷了五个小时的脑神经在此刻放松下来，让纪唐觉得微微有些晕晕乎乎，她任由自己把脸埋进林千煜的肩膀，狠狠吸了好几口气。

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轻轻拍了几下。

有几个过来祝贺他们拿冠军的——毕竟封榜前差距摆在那里，第二第三要实现超越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都被林千煜打发走了。

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用英语组织大家散场，纪唐随着人流跟着林千煜和何明志两个人向前走，却突然之间从工作人员嘴里说出的信息里捕捉到了几个奇怪的单词。

“林千煜，工作人员刚刚说的派对是什么意思？”纪唐一脸懵，扯了扯林千煜的衬衫问道。

“是说今晚的揭榜、颁奖典礼和庆祝派对哦！”路德维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流中挤了过来，“好像说是组委会临时决定要开个派对供大家庆祝。”

“那‘请大家尽情享受舞会的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啊？！”纪唐回过神来后就开始认真听工作人员嘴里说的话，在听到“舞会”的时候一脸惊恐。

“好像说这次的晚会在学校的舞会大厅里举办，所以会有舞会环节。”林千煜和前面的某个熟人确认完，回过头来和二人解释。

“如果是舞会的话，岂不是得准备礼服？”何明志脑子一转，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是的。”林千煜显然也是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他揉了揉额角，答道。

要单纯是舞会派对吧，那不去就不去了，但这个天杀的派对还和揭榜、颁奖的行程安排在一起，所有的选手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但是我没有带合适的礼服……啊……”纪唐呆愣愣开口，她感觉刚刚赛时做题没宕机的大脑现在反倒隐隐有宕机的倾向。

“去买就行了。”林千煜抬手看了眼表，现在下午三点刚过没多久，颁奖典礼七点整开始，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他们把市中心的商场逛个遍了。

路德维格热心地表示自己知道巴黎好几家有名的男装店，可以给何明志做参考，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给纪唐和林千煜二人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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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在二人正在玛黑区附近的一家买手店里闲逛，玛黑区横跨巴黎三区和四区，他们所在的这家店位于四区，离学校所在的五区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到。

晚上的舞会上都是参赛选手——也就是大学生，大家显然不会穿那种价格昂贵的大礼服，一条精巧的小礼服就足矣，玛黑区上有很多买手店，里面的商品都是店主精挑细选而来，很适合做这样的购物。

此时此刻纪唐正在一排排衣架前苦思冥想精挑细选，林千煜则坐在店里的沙发上边用手机查看邮件边等她，傍晚的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也让空气中飞舞的微尘清晰可见，这个场景从某些特定的角度看来十分像一幅油画。

忽然余光中瞟到一抹浅蓝，林千煜抬起头才发现是纪唐笑吟吟地举着一条裙子展示给自己看。

一条缎面的浅蓝色吊带鱼尾裙，会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细碎的闪光，乍一看就让人觉得其面料用得很好。

“我去试试这条。”

他笑着点头，目送纪唐走进更衣室，过了几秒才重新低头看向手机上的邮件。

处理完三封邮件后林千煜抬起头，发现刚刚纪唐进去时拉起的帘子还一动不动，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纪唐怎么还没出来？

“纪唐？”他试探着开口。

“我！遇到了一点困难。”能感觉到更衣室里面的人被点到名之后有一瞬间的慌乱，帘子被手肘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碰了一碰，晃动了好几下也没停下来。

“等我一会会！”纪唐的声音再次从帘子里传出。

过了一会，帘子猛然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