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观音玉坠被砸碎,杨小聪心猛地一疼,像是两个人唯一的羁绊都这样被摔碎了一样。
他恶狠狠地推开虞川洲,翻身下床,去把玉坠捡起来。
玉坠砸成了两半,恰好是观音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他把玉坠捏在手心,难过地回头看了一眼虞川洲,他不说话,只用眼睛来谈判。
随着玉坠的破碎,虞川洲好似恢复了些许理智,眸色清冷,始终保持着跪坐在床上的姿势没动。
两两相望,只剩无言。
杨小聪突然觉得好累,这虽然只是一个观音像,却是他拿到工资以后,送给虞川洲的第一份礼物。还专门拿去寺庙开过光,承载着他满满的心意。
如今不过是一次争吵,它就这么碎了。
就像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坚不可摧,实际上只需要一点外力,顿时四分五裂。
“虞川洲,你看,”杨小聪摊开手心,把碎掉的玉坠露出来,声音哽咽,“我们连一个玉坠都留不住,我们还能留住什么呢?”
他的眼泪倏然落下,像是断线珍珠,“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非要强求,得到的就是这样惨烈的结局。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不甘心。”
“碎玉倾杯,覆水难收。”
杨小聪又捏紧了拳头,长翘的眼睫毛像是风里的叶颤栗着,“我们的那点事,就跟这观音像一样,算了吧。”
他疲倦至极,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前,又停下脚步,“你好好的,听你妈妈的话,以后会有出息的。比起报复我,走好你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小聪。”
虞川洲声音沙哑,像是被烟草打磨过的砂石,“玉碎了,我会把它补好。杯子里的水倾覆了,我会重新把它满上。”
世人说覆水难收,其实是事情没办法回到最初那样。
但只要肯去做,总有弥补的机会。
破镜也重圆。
“对不起,我又对你发脾气了……”虞川洲下了床,赤脚走到他身后,慢慢弯下腰,从身后抱住他,“我会修补好一切,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
杨小聪痛苦地叹息一声,“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重来一次,虞川洲变得和他记忆里不一样了。
虞川洲声音越发虚弱,几乎是气音,“小聪,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太幼稚了,没办法保护你。我也想快点长大,再快一点,这样就可以站在你身边了。”
“但你好像总是走得比我快一点,我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的身躯滚烫,炙热的呼吸落到杨小聪的耳侧,“请不要放弃我,我会快点长大,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说完这句,他就没声音了。
抱住杨小聪的手失去了力道。
再然后,他“咚”地一下晕过去了。
听见身后的声响,杨小聪心惊胆战,连忙把他扶起来。低头一看他手上的血,已经把纱布染红了一大片,地上都蔓延着血迹。他把伤口崩开了,然后一直在强撑着,任由鲜血横流。
再摸摸他额头,居然在发高烧!
“哥?!”杨小聪死死抱着他,一时间六神无主,被满目的鲜红刺激得神经紧绷。
一顿兵荒马乱,他才后知后觉地打了120,把虞川洲又一次送进了医院。
虞川洲到了医院没多久,虞筱也来了,看着虞川洲躺在病床上输血,她捂着嘴无声地哭起来。
杨小聪颓废地坐在一边,没了应付她的力气。
他太粗心了,连虞川洲在发烧都没发现。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对虞川洲的关注也下降了不少。换做是以前,虞川洲有一点点不对劲他都能迅速察觉,哪能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虞筱哭得梨花带雨,语气带着责备,“他怎么又进医院了啊?你不是说你会和他断干净吗?你们怎么还在一起啊?”
杨小聪没力气说话,抬起眼皮,恹恹地看着她。
“小聪,你从小就最听话了,你这次也会听话的对不对?”虞筱哭到扯气,她本就生得美艳,一哭起来,显得格外动人,“你离开他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你们彼此放过,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好不好?”
他也想断干净。
是虞川洲不放手。
“阿姨,我没有办法……”杨小聪靠着墙,每个字都透着倦怠,自嘲似地笑起来,“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