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聪自然是不肯走的,他抬眼看向二楼的楼梯,难得有了勇气,“你们打他了?”
贺陵呵呵冷笑,冰冷的视线扫过他,“我管教我的儿子,还需要你同意?”
“……”
的确不需要。
杨小聪没胆子跟他对峙,悻然垂下脑袋,“我知道了……”
“你今天就回去吧,”贺陵顿了顿,厌烦至极,“以后也别出现。你要是再跟他纠缠不清,我会按照合同,依法找你要赔偿。那笔钱,你一辈子也赔不起。”
杨小聪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他们打了虞川洲。虞川洲脾气那么爆,怎么可能乖乖挨揍,肯定跟他们打得很厉害。那他伤得严不严重?还能不能见面?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心境有了改变。
那就是,他无比迫切地希望和虞川洲走下去。
还有那笔钱,他不想要,他从头到尾都不想要。他要回去把那笔钱还回去,只要把钱还回去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虞川洲身边了。
杨小聪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在楼下坐着的半小时里,他乱七八糟地想了特别多。他总是想起虞川洲那句话:
“他不是污点,他是我的爱人。”
明明只是一句他和贺陵吵架的话,杨小聪却听了进去。
他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如履薄冰,没有人认可过他。
他自卑,敏感,多疑,胆小,贪财。
这样一个卑劣的他,本该是污点,可虞川洲却能那么坚定地说他不是污点,是爱人。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杨小聪当真了。
贺陵没给他好脸色,跟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了,又让保镖盯着他,一路把他送到火车站,买了票,然后才离开。
杨小聪的确打算回去一趟,但这次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他捏着票,坐在长椅上,长吁短叹的,还是舍不得走。
好想再见一次虞川洲啊。
马上要离开了,杨小聪捏着票,知道是见不到了,垂头丧气地走上了火车。
另一边,虞川洲打翻了好几个保镖,衣衫凌乱地赶到火车站,刚好看见火车出发。他满头大汗,眼睁睁看着火车远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来晚了。
贺陵说杨小聪又一次抛弃他走了,他不信。
因为杨小聪说这次他不会走。
他一怒之下又跟贺陵的人打起来了,打翻了好几个,贺陵眼看压不住他了,再打下去就要出大事了,才挥手让保镖退下,冷声道:“你既然不信,就自己去火车站找吧。”
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还是慢了一步。
不管他再怎么追赶,他都追不上杨小聪。
这人太绝情了,每一次离开都不回头。
虞川洲气极反笑,像是自嘲一般闷闷地笑起来。汗水顺着额角落下,肋骨隐隐作痛,嘴角还有淤青。他的确被打得很惨,但那群保镖不敢真的把他往死里打,他现在还有力气站着。
又走了……
又他妈走了!
他近乎阴暗扭曲地笑着,下一次,下一次见面,他一定要把杨小聪的腿砍了。
“哥!”
然而这时,身后传来欢天喜地的呼唤声,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见杨小聪眉飞色舞地朝他扑过来,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像是等待主人的小狗一样,眼睛明亮黑沉,“你终于来了!”
虞川洲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他脸上璀璨的笑意,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从车上下来了。”杨小聪深吸一口气,忍着害羞说,“我说过,这次不会走。”
“那以后呢?”虞川洲执着地问。
“以后,以后也不走。”杨小聪把脑袋埋进他胸口,羞涩地说,“川洲,这次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话音未落,虞川洲捧着他的脸,重重地吻下来。
这个吻应该是他们最火热的一个吻,唇舌交缠,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
四周来往的人群诧异不已,可他们都不去管世俗的眼光。
虞川洲嘴里有血腥味,是他挨打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胸膛相贴,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杨小聪努力地去配合他的吻,这是他们心意相通以后的第一个吻,他才终于从中体会到了甜蜜。
他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手忙脚乱地抵住虞川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