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站起身,拉了一把刘东方,两人并肩站在墙边,再看郑正明,却是连人带屁股下的长条板凳一起靠向墙边。不大的房子里就像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四人对峙,三人靠在墙角,七个人瞬间静了下来。
刘宗敏手里有一把短柄斧子,看样子是刘九思的木匠工具,刘九思手里是一把铁锤,应该是刘宗敏刘铁匠的工具,为什么两人会拿错对方的家伙事?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施元逗比的想着,好像刘宗敏参加起义军后的武器就是斧子,应该不是木匠工具中的斧子,木匠的斧子一侧是直的,另一侧才是有弧度的,那样的斧子用在战场上不好用,跑偏。
“都愣着干嘛,打啊!”郑正明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可是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却是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打!”刘宗敏首先发动,手中短斧直奔方总旗面门,方总旗绣春刀一挥斩向刘宗敏右臂。绣春刀,有点像后世戏台上的柳叶单刀,只不过刀头处更尖细一些,刀把倒更像倭寇的武士刀。绣春刀长,木匠的短斧总归不是武器,刘宗敏的右臂顿时暴露在方总旗刀下,好个刘宗敏,短斧去势不减,右臂却是避了开去,方总旗见状一愣神,右臂传来一阵巨疼,却见一柄短斧深深的嵌在肩窝之上。
施元在旁观瞧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果断!临阵果决的放弃武器,对于平常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这样的果断决绝真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战将。
方总旗右臂被斩,绣春刀不由得垂落下来,赤手空拳的刘宗敏顺势抢过绣春刀,挥手一刀插进方总旗肋下,可怜的方总旗,只不过看上了桌上的一碗肉,眼见得不活了。
再看木匠与廖小旗那边,铁匠的锤子比较笨重,挥舞起来颇为不便,刘九思又是如麻杆一般,眼见得廖小旗占了上风,可是刘宗敏这边一旦得手,廖小旗的气势先是萎了,摆了一个刀花,急忙退到墙边,大喊道,“停!今天这事,本就与某无关,是那方总旗见了两位好汉露财起了贪心,请二位手下留情,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绿水长流,好啊。”刘宗敏垂下绣春刀,倒握在手里,抱拳拱手,“这位兄弟......”
廖小旗一见对方不再攻击,还抱拳行礼,于是也是垂下钢刀,抱拳还礼。
刘宗敏见廖小旗抱拳还礼,手中绣春刀突然上扬,直插对方心口,“须饶不得你这厮。”
刘九思见刘宗敏已经料理了两个锦衣卫,不由得看向墙边的施元三人。
郑正明早已站起身形,一条长凳业已抄在手中,一副随时开干的架势。相对文弱的刘东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地上倒了两具尸体,不由得发起抖来。施元见状,一手按住刘东方肩头,另一只手将手指之间夹着的两根筷子,慢慢的插进了桌面,手指捻动,瞬间筷子已经不见,“二位还是赶紧着回转陕西吧,北京是去不得了。”
“你小娃娃倒是定力不错,但不知道怎么称呼?”刘宗敏见施元眼中隐隐含着一股杀意,不由得心头一寒,再看施元又从桌子上拿起两根筷子,就感觉那不是两根筷子,而是随时能够取人性命的两柄钢枪,而当下钢枪枪尖正斜指自己双目。刘宗敏自幼也是练过武艺,施元身上传来的杀机让他气势一锉。“呵呵,小兄弟好手段。”刘宗敏咣当一声抛下绣春刀,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刘宗敏本想故技重施,一刀解决这个站出来的半大孩子,可是,可是,一阵力不从心之感由心而发,索性抛下绣春刀另寻机会。
“宗敏,这个时候你还有空喝酒。”刘九思丝毫没敢放松警惕,手中铁锤已然攥出汗来。
“俺刘宗敏,俺哥上天猴刘九思,今天路经贵地不巧遇见这出腌臜事,让三位小兄弟见了也没关系,俺们这就折返陕西,去投了义军——”刘宗敏微一沉吟,接着道,“俺看三位小哥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这就别过,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哈哈哈,有缘再见。”
“刘大哥英雄豪杰,兄弟们佩服,两位哥哥但去无妨,此间事小弟自会料理,就此别过。”施元双手一拱,手指间的筷子却没放下。
“哈哈哈,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佩服佩服,”刘宗敏深施一礼,转身出门,“牛毛哥,咱们走。”说罢也不转身,一步一步倒退着出了饭馆。
“说走就走,留下这两个坯才的尸体,可如何是好。”郑正明望着施元道。
“埋了!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吗,”施元踢了一脚地上的方总旗,“你也是活该,闲的没事招惹那个杀神干嘛。”
“郑正明,去安抚一下老板两口子,顺便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