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住在他隔壁的隔壁。
于是他关上门,来到降谷零的宿舍门口,就发现这门留着缝。
大概是萩原研二留的。
“今森?”诸伏景光回头看了看降谷零,站起身看着日重怪真,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班长讲得第三句话开始。”
日重怪真叩了叩旁边的门,道,“可以进来吗?”
“可以。”降谷零直直地看着他,点头道。
他没听到,他还不知道。
“今森,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枯草对甘霖的喜欢?”诸伏景光道。
“随口胡诌。”
日重怪真盘腿坐下,撑着脸盯着降谷零道,“不过,甘霖对枯草的意义可大可小,但总免不了在意。”
差点忘了,降谷零还有个初恋。
这就没意思了。
“更何况是对快枯的草来说。”
降谷零的初恋是艾莲娜,安室透的爱人是国家。
而他的初恋和爱人,都是死亡。
啊,他真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
虽然这途中出现了眼前这个未曾预料到的人,但他现在要及时止损了。
所以不算没从一哦。
“她是对我很重要。”
降谷零蓦然开口道,“因为她给了那时的我一个短暂的避难所,也给我指引了未来的方向,虽然有些模糊就是了。”
“我也是喜欢她。”
日重怪真眉头轻压,眸光微微闪动,却又不肯将视线挪动半分,直直地与他交汇着目光。
……如此直勾勾地与人对视,双方互不避让。
只发生在每次院长爷爷要和说话的时候。
“………”
他对他说过什么话?记不太清了。
日重怪真的眼神散着光,显然走了神,他眨了眨眼,让自己回过神,扯唇笑道:“嗯,所以?你和我说这个的意义是?”
“不是男生对女生,不是孩子对母亲,也不是枯草对甘霖,那时的我,也不是快枯的草。”
“我没那么脆弱,我自己也一直在救自己。”
“那时我只是贪恋着她给我的温柔与关爱,因为很像……”
降谷零眉眼低耸,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剖析自己。
只是看着今森空的眼睛,心中突觉慌乱。
其实这些话,说了也没什么。
只是这样,他的感情就暴露无遗了。
“所以我一次次地弄伤自己去找她。”
“在她陡然消失不见踪影后,我找不见她。”
“我再次失去了亲人。”
“接二连三身边的人接连消失。”
“说是想找到她,其实是想把身边消失的那些人全都找到。”
“说是喜欢她,其实是我长大后不愿细细回想,这段记忆也变得不再清晰。”
“这个喜欢,只是稍微长大后的我粗粗地给这回忆里的感情加上了年幼的我没有概念的【喜欢】二字,就只剩下找到人的想法了。”
“以至于现在,不细细剖别,我自己也认不清了。”
降谷零的话,有一些个词两让听的人在一个界限里回跳着辨别。
这算是词不达意?
日重怪真敛下眸,掩住眼中可能会将心思映射出的眸光。
他能分辨。
分辨出的话落入了耳中再流入心间,这让他有些打脸。
他也想起来院长爷爷对他说得话了。
‘日重怪真,我叫你怪真好了,亲切些。’
他对他说得第一句话。
‘怪真,活着好不好?爷爷我可见过好多事学过好多东西,都说给你听教给你学好不好?你听了学了,挑挑感兴趣的,续点命儿啊。’
他第一次自杀被救回,他说得话。
‘怪真,你和我交个朋友吧,我也没几年可活了。反正我活着,你作死也是白费力气,把我熬走了再说吧?’
听了学了续的命花完了,他就要行动时他说得话。
哦,还有,最后一面时,说得话。
絮絮叨叨的。
‘等我死了,你报个仇再走吧?’
‘不不不,报完仇,你去外面的世界吧?
‘去到社会里,人群里,每个人都不一样。’
‘你感受感受,别抗拒融入,里面是好人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