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卢小小，是高中生，有个弟弟叫卢一一。

我的父母是最早南下打工的那批人，早早就攒下了身家，在海城买了一套房子。

从有记忆起，我就跟父母生活在海城，12岁那年，他们又给我生了个弟弟。

父母既要做生意，又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忙不过来，就把姥姥接到城里来了。

姥姥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身子硬朗，还有着一口整齐的牙齿，一颗都没蛀。

不是我夸张，我的牙齿都没姥姥的好。

我小时候喜欢吃糖，乳牙全蛀掉了，后来换了恒牙，还是没扛过牙虫的攻击，大牙又蛀掉了。

没办法，我妈带着我去医院，把蛀掉的牙齿补好。

姥姥说她有个土方法能把牙虫去掉，需要大蒜籽和旧瓦片。可城里没有这些东西，去牙虫的事情就被搁置下来。

弟弟刚出生那会儿，夜里经常要喂奶，还会时不时哭泣，吵得我妈没法睡。

每次看到母亲都是顶着一双熊猫眼，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憔悴。

姥姥想要夜里帮忙带孩子，母亲拒绝了，她看姥姥年纪大了，舍不得让她辛苦。

于是，姥姥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

一开始我吃得很高兴，渐渐的就不开心了。

母亲带我的时候，生意忙，偶尔会带我出去打牙祭，吃肯德基、麦当劳、火锅等。

我姥姥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从来不带我去。

“我要吃肯德基。”我爆发了，我不想继续吃家里的饭菜，嘴巴都快淡出水来了，急需垃圾快餐刺激味蕾。

“姥姥给你做！”看着我不吃饭，她还是没有妥协。

说什么给我做，她做的跟外面卖的味道根本不一样，我被她这个法子骗了好几次了。

“我不要吃你做的，不好吃！”

姥姥真坏都不带我出去吃，我躲进了房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推开门，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一个肯德基的全家桶。

他招呼我过去，摸着我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姥姥年纪大了，还要在家做饭，多辛苦，你不应该吵她，我刚才看见你姥姥抹眼泪了。”

父亲的一番话，说得我愧疚的低下头。

他看我有悔改之心，继续说：“你想吃其他的，等我回来，跟我说，我带你出去吃好的。这次跟你姥姥道个歉，下不为例。”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

我跑去姥姥的房间，想跟她道歉。一推开门，就发现她在抹眼泪，眼眶红红的。

这让我更加愧疚了，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拉着她干枯的手。

“对不起！”我跟她道歉道。

“小小，懂事了！”姥姥摸了摸我的头，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我。

我看姥姥不生气了，火速跑到客厅，吃起爸爸给我带的全家桶。

这可把我妈馋的不行，看着我手里的炸鸡直流口水。

“妈，你也来一块！”我大方地递过去炸鸡。

“你妈要给弟弟喂奶，这垃圾食品可吃不得！”姥姥火速冲出房间，全程盯着母亲，就怕她偷吃。

“不了，你吃吧！”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父亲看着她的馋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收获了我妈幽怨的眼神，以及姥姥敌视的眼神。

“你可不能让她吃这些垃圾，到时候影响一一就不好了。”姥姥看着父亲不靠谱的样子，忍不住警告他。

“我知道的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吃这些的。”父亲信誓旦旦的保证。

母亲咽了咽口水不满道：“以后小小嘴馋了，你带她出去打牙祭，别带回家，让我能看不能吃，整的我难受。”

“行行行，都听你的。”父亲无条件赞同，我也举双手赞同。

只有姥姥皱起了眉头，她还是不乐意。在她眼里只要不是她亲手做的，外面的饭菜都是不干净的。

我觉得姥姥是个老古董。

她还经常和我讲农村的事情，讲老家的祠堂，还有她和姥爷当年辛苦奋斗的岁月。

这些故事的最后，她都会以一句，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结束。

那时我还小，压根没看明白她眼里的落寞。

直到我上了高中，我才明白姥姥在海城生活的多么别扭。

她不喜欢坐电梯，每次坐电梯都会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