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丫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沈宴禾不禁开口:“在想什么?”
“啊?在……在想哥怎么晓得爹爹在此地?”
“收到穆青消息,得知当初逃过一劫的宋家家仆曾好似见过先生。”
“哥可是有意让爹爹重回主城?爹爹自从娘亲走后,一直郁郁寡欢,恐怕不会……”
看着宋青衣提到娘亲一副伤情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额头,回想起记忆中的夫人,总是充满轻声细语,再想到自己母妃,心中一时闷闷的。
“给哥讲讲到底发生何事?哥为你做主。”
“此话当真?”
“为何骗你?”
“是齐博之,爹爹不让我报仇,可是……”
待宋青衣将大概事情讲清楚时,沈宴禾眉头拧在一起。
果然,早就怀疑齐家有问题,这两年齐博之名誉天下,在民间有很高声望,这事还真急不得。
“先生说的对,动齐家需要时间,待齐家落马哥就做主把齐博之交由你处理好不好?”
宋青衣一听又是需要时间,心中火气蹭的一下便上来。
爹爹这样说,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也这样说,偷偷杀掉多简单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复杂?
自己之所以敷衍爹爹,便是不想让他担心。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我是等不得,齐博之贱命我定取来为娘亲爹爹出气。”
“行啊宋青衣——我的话你现在是一句也不肯听,现如今就算是阳奉阴违便是也不肯。”
沈宴禾深知她如同小时一般,脾气一旦倔起来便令人头疼不已,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瞬间弥漫一层怒气,忿然作色道。
宋青衣见沈宴禾气得直喊自己名,一股怯意由心头直冲上头,这事又不想妥协,只得缄口不言。
“很好……你接着给我倔。”沈宴禾怒极反笑,不由嗤笑一声愠恼道。
这丫头真是有时能把人气得失去理智,现在情况未查明,万一她冒失前去出现危险怎么办?
齐家是百年世家,既有不轨之心,定是背后已想好万全之策,还有那个地宫还未探明。
自己与先生怎么会舍得让她前去?
如不好好训斥一番,这倔丫头定会寻机溜走前往齐家。
正在沈宴禾想入非非时,忽听沈七道:“主子,到了!”
待马车停稳,沈宴禾瞥了一眼依然垂头不语的宋青衣率先下车。
穆青早已前去敲门,不过片刻门便打开。
过来开门的是谢远非,刚打开便见到敲门男子竟是昨日山顶无礼之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是你。”
“额……什么情况?走错了?”穆青一脸迷茫,喃喃自语。
宋青衣气呼呼在马车坐到此刻才动身,她下车恹恹道:“远非叔叔,是我。”
谢远非见此立刻如临大敌,瞬间抽出身上佩剑指向穆青,“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挟持我家小姐。”
“远非叔叔,他们……”
宋青衣刚要解释,忽被沈宴禾打断,“劳烦通告先生一声,学生麦辞前来拜访。”
谢远非闻言,再看小姐暂时无碍,招来一个打扫家丁速去回禀先生。
宋弦待宋青衣走后,让人拿来几本书坐在庭院细细观看。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眸望去,一名家丁匆忙走来,“门外有人过来拜访先生,好像……好像小姐也在。”
“绾绾?”宋弦眼底霎时闪现一层惊慌失措,顾不得放下手中书本,急匆匆来到门口。
宋青衣见爹爹满脸焦急,忙上前迎上去挽着宋弦胳膊,“爹爹。”
“绾绾无事就好,”宋弦见宋青衣安然无恙,吊起的心一时放下,冷眼望着穆青沈宴禾几人清冷道:“这里暂不接客,诸位请回吧!”
沈宴禾望着面前身子清隽,温文儒雅的男子,丝毫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上前两步,声音恭敬温和,双手五指交叠在一起弯腰行礼:“学生麦辞见过先生。”
宋弦闻言满脸诧异,问道:“你说你是……”
“先生曾教导麦辞,‘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学生始终谨记在心,如今终寻得先生,怎可不拜访?”
“一晃十几年,麦辞如今愈发典则俊雅。”宋弦反应过来,温和看着彬彬有礼的沈宴禾,嘴角含笑道。
“爹爹,进去说吧。”宋青衣打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