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极少部分人敢主动接触他……
“你醒了。”
烈正在思忖,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子,目光锁定住声音的主人,她就坐在床边,没有惊恐,也没有惶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如蓝宝石一般清澈深邃的双眼,此刻正凝视着自己,里面没有复杂繁多的负面情绪,只有淡淡的欣喜与关怀。
淡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刘海很长,总体朝着斜右方倾斜,特别是额头中间的部分,最长的一束发丝甚至超过了脸颊。
但最奇异的,还要属她的衣着,她穿着黑白相间的服饰,头戴兜帽,纯白的裙摆却很短,两条大腿裸露在外,只有从裙摆中间延展下去的黑色部分遮掩一二。
奇怪的服饰,不知是冷是热,活动起来肯定很不方便。
烈在心中作出了判断。
见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但始终一言不发,床边的女孩歪了歪头,柔声问道:“嗯?怎么了?一直这样看着我,是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对面主动搭话,烈当即直言不讳:“你很奇怪。”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烈会这么说,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我吗?”
烈点了点头,继续道:“对,你很奇怪,见到我不但没有逃走,还把我带了回来,甚至在我醒来后都没有要逃走的迹象。”
“我……应该要逃走吗?”
“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吗?你确实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人强很多,但你不是应该更能感知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吗?那为什么不逃?”
对方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十分平静地又抛出了一句反问:“那你……会杀了我吗?”
烈头上的呆毛跳了跳,他摇头道:“那倒不会,老师跟我说过,不可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按他说的去做吧,毕竟他死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记住他跟我说的一些话了。”
听此,女孩闭上双眼,低头,然后双手合十于胸前,“你的老师说的很对,不可以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哦,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当初也是这么说的,但跟我的所见所闻完全不一样就是了,所以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懂。”烈伸了个懒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扯回了对方身上,“你不怕我,还主动接触我,嗯……你是想让我帮你杀谁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想要摧毁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老师不让你杀人吗?”
烈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但他也说过,十恶不赦的罪人不在此列,他们都是该杀的人渣败类……所以我说的是,你想让我杀谁,你想杀谁是你的事,我杀不杀他是我的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帮我换了衣服,让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我现在心情很好,帮你杀个人倒也无妨——如果正好是人渣的话。”
听此,她终于绷不住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执着于杀人呢?”
——不是让我去杀人吗?
——早说啊,那可太简单了。
烈自以为理解了一切,头上的呆毛也恍然地摇了一下,他小手一挥:“不是杀人,那就是摧毁破坏一些东西咯?那就太简单了,带我去,你辨认,我破坏。”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图。”
“?”
这一次,轮到烈不解了:“不想我杀人?也不用我去破坏什么东西?那你主动接近我,对我释放善意是为什么?”
——奇怪了,根据以往的经历来看,那会主动接近自己的极少部分人里的大多数都是图这个,难不成她是那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就像老师那种?
烈不禁陷入沉思。
忽然,头上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触感,烈抬眼一看,原来是对方在用手轻抚自己的头顶……就像当初的老师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孩的眼睛……晶莹而纯净,跟老师的完全不一样,但里面蕴含的某些东西,却是如出一辙。
眼神中的含义他无法理解,但他记得老师的一切,所以他也记得这种眼神,也记得自己当初与老师的对话……
——“老师,你的眼神好奇怪。”
——“我这是在心疼你啊,小傻瓜。”
——“我不傻,我什么都记得住。”
——“对,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明明是个很好很好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