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梅比乌斯不禁微微眯起双目,深深地看了阿波尼亚一眼,似笑非笑道:“就这样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们,真的好吗?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阿波尼亚淡淡道:“因为,只要与烈持续地接触下去,你们早晚都会觉察到这个事实,所以与其瞒着当个定时炸弹,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挑出来说明白……我不想他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里,阿波尼亚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语气,脸上随即浮现出了柔和的微笑与两朵淡淡的红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喃喃道:“他愿意相信我,愿意将自己过去的一切全都托付给我,所以我就知道了,而与之相对的,我也全身心地信任着他、爱护着他,我们虽然不是家人,但已然在长久的相处中建立起了比家人更紧密、更亲近的关系……”
梅比乌斯直勾勾地盯着阿波尼亚,语气复杂地问道:“换句话说,你是在事先知晓了一切的前提下,依然选择主动靠近并接纳他吗?”
阿波尼亚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对,虽然本质为非人,但烈却是个过分温柔的好孩子,哪怕本身并不理解,哪怕一直不被认可,哪怕处处受到排挤与恶意,他都始终如一地牢记并践行着老师的教诲,原因只是他想要用这种方式祭奠自己的老师,不想去遗忘……”
“他甚至自始至终都没能觉察到自己真实用意,只是默默地坚持着,细心地模仿与总结着……”
说着说着,阿波尼亚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丝心疼的意味:“崩坏夺走了他最初的家园,从此他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然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他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第二处容身之所,一路上或是遇上崩坏、或是被世人排挤、或是被恶意针对,总之,他辗转各处,举目茫然,就像是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片大地上……我在知道这些后,不免感到十分痛心,所以就……”
不等阿波尼亚说完,梅比乌斯就顺着把话接了下去:“所以你就把烈留在疗养院里悉心照顾,顺便兼职起了老师,尽可能地为他答疑解惑,是这样吗?”
“嗯。”阿波尼亚先是点头,随即忍不住唏嘘地说道,“说来惭愧,我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的,可到头来却是受他照顾更多……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即便是非人,烈也是个非常温柔纯良的孩子,他不应该遭受如此不公的对待,也不应该带着深刻的隔阂浑浑噩噩地活着。”
阿波尼亚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登时苦笑连连:“但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实在无法面面俱到,尤其答疑解惑方面……由于烈的认知异于常人,而且缺少很多人类特有的感情,所以有些事不仅说不明白,反而越描越黑,我实在不敢胡来。”
她蓦地流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模样:“就比如说你们找我聊的这个……男女之事,我曾经尝试过给他解释,但结果却差点将他引至另一个禁忌的深渊。”
——好家伙,难怪他会彻头彻尾地无动于衷,原来是压根儿不存在那方面的回路和感觉啊!
梅比乌斯顿时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不由得扶脸捂额:“难怪他会这样……”
爱莉希雅闻言一锤掌心,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小烈在面对我这种级别的美少女时也能时刻保持平常心,一点害羞的神色也没有……咦?”
说话间,眼尖的爱莉希雅发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维尔薇的异状,见她身体微微发颤,不由得关心地问道:“我的好维尔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像是被突然惊醒似的,维尔薇抬起头,摆着手,略显慌乱地回道:“没、没什么!只、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emmmm……”爱莉希雅捏着下巴,满脸狐疑地盯着维尔薇的双眼,“真的吗?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维尔薇?”
维尔薇的眼底飞速闪过一丝心虚,抵死不认道:“当、当然没有。”
爱莉希雅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愿开口,不愿强迫他人的爱莉希雅只好作罢,但还是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好吧,我相信你,维尔薇,毕竟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如果碰到什么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难题,记得不要一个人逞强死撑,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见爱莉希雅没有刨根问底,维尔薇登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以无可挑剔的笑容回道:“嗯,我会的,爱莉希雅,你也一样。”
——别高兴得太早了,这至多意味着大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