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有过类似的猜想，但细思之下，却觉得只是不切实际的虚妄之思。

——像盖特线这种具有自我意识还会无限自我增殖，不遵守能量守恒定理的超烈性无限能源，又怎么会甘心被‘封存’在这么狭小的‘容器’中呢？

不是梅比乌斯小看烈，仅凭从烈的身上搜集而来的数据推断，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具备将全世界的盖特线能量统统收容进体内的能力，不管如何计算与验证，其最终结果都是被撑破，然后积攒在他体内的庞大盖特线能量就会彻底溢出爆发，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会覆盖全球……

所以，如果‘容器’的猜想成立的话，那早乙女老头绝对不会单纯将世间全部盖特线能量抽离并灌注进烈的体内，哪怕烈的身体强度和机体性能再怎么优越强悍，也断然不可能容纳无限增长的盖特线能量。

更别说这股能量本身还具有极其狂暴的烈性与破坏力。

——这是一个很浅显易懂的道理，想要收容‘无限’的能源，那‘容器’至少也要具备‘无限’的容量概念，这是最基础的成立条件。

毕竟与设计讨巧，随出力实时调整反应强度的盖特反应炉不同，‘容器’本身不具备将通过剧烈反应增生出来的盖特线能量及时用掉的能力，面对能够无限增长的凶暴狂烈的盖特线，自然只能以同样‘无限’的概念应对，若是采用‘有限’的方式，那不管‘容器’被打造得多么强大，也会有被冲坡的一天。

除非‘容器’能够同步扩容和加固……但这就是‘无限’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了。

很遗憾，根据已知的数据和情报，烈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他强大坚硬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也稳定得叫人难以置信……无论何时抽检，都只会得出一样的结果，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区别。

想来也是，毕竟和盖特线比进化速度，无疑是非常危险、非常容易玩脱的下下之选，以早乙女老头的性子断不可能选择这般危险不稳的道路。

而根据阿波尼亚的描述，假设她说的一切都成立，那么烈的精神世界中用以封锁盖特线的‘某物’，必然就来自早乙女老头的手笔。

——但那会是什么呢？

忽然，一道迅猛的灵光穿过了梅比乌斯的大脑，她猛然记忆起了早乙女老头除却盖特线和盖特机器人之外，另一个团队中没有人在意的，他除了发表论文基本不管事的，堪称业余爱好的研究方向。

——虚数空间。

——这可是纯天然的‘无限’啊。

梅比乌斯感觉自己在无形之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新的思路油然而生，她顺着这条思路寻思下去，越想越觉得兴奋难耐。

——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沉思间，梅比乌斯忽然听见了阿波尼亚的声音：“那，梅比乌斯博士，我们这就算是达成合作了，对吧？”

无奈，梅比乌斯只好暂且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维，然后定睛看向阿波尼亚。

结果她猛地惊觉，随着阿波尼亚柔和的声音响起，空气中令人感到不安的无形之物骤然消散一空，这时抬眼望去，发现阿波尼亚身上那宛如深渊一般的异质也跟着烟消云散，在也不会让人感到诡异和害怕，她貌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这就像是一场身临其境真的噩梦，但心中残余的恐惧感却无时无刻提醒着梅比乌斯，不是噩梦，是现实。

梅比乌斯彻底收敛了之前等闲视之的心思，不敢再将阿波尼亚看作是个徒有体力、不谙世事的乡下修女，她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出些许的阿波尼亚，眼中没有了轻蔑，并且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浅笑道：“嗯，既然是我可爱的小白……咳咳，合作伙伴，那叫我梅比乌斯就行了，不必加上博士的后缀。”

见梅比乌斯的语气和态度相较之前有了极大改善，阿波尼亚自知此事已成，遂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握住了对方伸出的右手，微笑道：“嗯，我知道了，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与阿波尼亚对握的右手，转手从口袋中掏出终端来：“等我将手头里的工作完成，然后我再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展实验、收集讯息。咱们先交换一下联络方式，然后你等我安排，没有异议吧？”

“嗯。”

说罢，阿波尼亚也掏出了与梅比乌斯同款的小型终端，两人相互交换了联络方式，然后梅比乌斯就果断下达了逐客令：“那就先这样吧，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事……”

然而，她还没说完，就遭到了阿波尼亚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