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坚强如华，此刻亦是不忍地闭上了双眼，但依旧止不住地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她原本还想继续往下说，但失控的情绪令她一时失声，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向烈投去歉然而悲伤的眼神，示意让他等自己稍稍缓一缓。

烈虽然至今没有跟卑弥呼正是交流过，但他记性很好，即便只见过一面，依旧对这位鲜红如火的坚强女性留有清晰印象，毕竟当初就是他亲手救下华和卡萝尔并且将她们托付给她的。

——卑弥呼是少有的不会主动攻击他，反而会配合他的救援行动的军官。

尽管双方几乎没有交流，但却在那场崩坏中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相互配合，相互补足，最终成功抢在崩坏之前挽救无数生命。

烈对此印象深刻。

而且，华和卡萝尔与她的关系也甚是亲密，她们也经常会跟自己分享与这位既温柔又严厉的女长官之间的故事，华将她视作人生导师般尊重，卡萝尔则将她认作了马首是瞻的大姐头……毫无疑问，卑弥呼就是引导她们走出迷茫、重拾信念的引航者，在她们的心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位亦师亦姐亦友的至交化作无血无泪、以杀戮与毁灭为天职的怪物而无能为力，会为此感到极度痛苦与无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可以，烈也不想提起她们的伤心事，但眼下澳洲危在旦夕，分秒必争，他必须尽快获取确切情报，然后上报到总部让克劳乌斯他们商议定夺。

于是他就根据现有的情报尝试着拼凑出最终真相：“所以，你们最后找到了卑弥呼，但那时的她却已经转变成了炎之律者？”

闻言，卡萝尔瞬间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驳斥道：“不！大姐头才不是律者，她还保有自我意识！还是她让我们快点逃离的，她甚至硬生生一拳把自己给打僵直，只为我们能顺利逃脱……直到最后她也保有着自我意识！”

“卡萝尔。”

华轻声念了一遍好友的名字，旋即无比沉痛地说道：“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这根本于事无补……当初卑弥呼队长确实意识未泯，但她说的是‘我控制不了，你们快逃’，很显然她那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们能顺利地逃出生天，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卡萝尔还是不愿：“不会的，大姐头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输……”

“卡萝尔！”

华又加重语气喊了一遍好友的全名，一脸痛苦地闭眼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

烈想了想，突然冷不丁地说道：“那我帮你们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华和卡萝尔齐齐一楞，见他神情认真，不似说笑，不禁又惊又喜地联声问道：“烈，你说的是真的吗！？”

烈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嗯，以普遍理性而言，她能在崩坏的侵蚀下保持理智和人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上一次讨伐的死之律者，却意外表现出了人性化的一面……”

“虽然事实最终证明，她依旧是那个代表着杀戮与毁灭的律者，但主动投降、沟通求和、抓取人质、伺机逃窜等人性化行为却是此前未曾所见……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交流的律者。”

“所以结合你们的所见所闻，可能性很小但也存在，我可以去给你们确认一下，万一她真的抵抗住了侵蚀，意识完整地保留了下来，或者存在使用外力介入其中，从而帮助她顺利克服侵蚀的可能，那就理应尽力争取和提供协助才对。”

“毕竟万一成了，人类方可就多了一位稀缺的律者级高端战力了，而且根据总部那边的说法，她还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位律者……”

华和卡萝尔越听越精神，越听越激动，原本低落到谷底的心情也有了复苏的迹象，如此显著的改善当即反应在了心灵的窗户上——她们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希冀与期盼的亮光。

但她们还没来得及跟烈道谢，就听他继续说道：

“当然，这件事我得跟总部那边打一声招呼，樱，你有在听吗？”

耳边即刻响起了樱稳健冷静的声音，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嗯，烈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关于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需要现在立刻转述给总部吗？需要我先发过来让你们查漏补缺吗？”

烈随即看向了华和卡萝尔：“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吗？”

华和卡萝尔面面相觑，最终动作同步地摇了摇头。

然而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充当了很久背景板的伊甸却突然举手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