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息。
过去,在与阿波尼亚进行深度精神链接的时候,不仅仅是她和梅比乌斯在探索自己的灵魂,烈同样也可以顺着这一通道去审视自己的本源……而且,与身为外来者的她们不同,他不仅能‘看’得更远,‘感官’的延伸亦是更为清晰与深邃,能够触及捕捉到更多不为她们所知的信息。
——那毕竟是自己的灵魂。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拾起了许多的记忆碎片——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闪过脑海便遗忘,而是能够将其固化下来并保留在记忆的宫殿之中。
这些记忆碎片的内容全都是些散碎的画面片段,没有章法,没有先后,杂乱不堪,甚至很多明显就不是自己的,也不知为何会在自己的灵魂海中漂流浮沉。
——但它们都几乎共同指向了几乎被他完全放下的某样事物。
——盖特线。
——是的,这附骨之疽一般的东西又一次从他的记忆中‘死而复生’了,连带着早已女博士回归盖特线前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毫无疑问,他在灵魂海某处深不见底、时刻反转、变换位置的泡状黑暗中隐隐觉察到地,一瞬间闪现随后又被厚重的无边黑暗拽回的荧泽,就是盖特线的辉光。
——它被自己与自己灵魂交融的某物死死地锚定和束缚住了。
而且,‘望’着那片不断变换位置、简直无法追踪和触及的泡状黑暗,烈也不知怎得,他总能感受到一股直面世界的广袤——就仿佛一个人站在宇宙之外俯瞰地球一般,明明在视野中是那么的渺小,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但却偏偏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它相较于个人的广袤无垠。
——虽然至今尚未探索过那片泡状黑暗,但烈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至此,他终于深刻理解了早乙女博士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确实是个人造的容器。
——不然,人类的灵魂可融入不了这些东西和概念。
虽然隐瞒了这里面最危险的有关盖特线方面的讯息,但除此以外的,烈却是毫无保留地全部说给了梅比乌斯和阿波尼亚她们听。
梅比乌斯不愧是人类的最强大脑之一,她根据烈和阿波尼亚描述,结合可以量化的各种数据,反向推导出了很多包含烈有心隐瞒的信息的猜想与结论。
所幸,她并没有推导出最关键的有关盖特线的情报,而她提出的好些猜想以目前的条件和工具也无法验证,更无法进一步深入,进度又一次卡住了。
烈表面上宽慰梅比乌斯,实则暗地里希望这样的困局能一直延续下去。
——这样就好,盖特线实在太过危险,而外部又有崩坏虎视眈眈,这片饱受苦难蹂躏的大地全然不具备迎接这股伟力的条件,而此时的大地人民亦无力承担使用盖特线的力量后必须直面的宿命。
——以人类伤痕累累、身心俱疲的现状,是绝对无法跨越那条无限斗争进化的荆棘之路的。
——但烈却是不知,实际上进度并没有卡住,梅比乌斯只是觉察到了但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自己想方设法麻痹催眠自己罢了,工具上的限制对她而言亦不过是等闲。
——她亦是对他有所隐瞒的。
……
包括同行的阿波尼亚,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自己此行的另一层用意。
他们在路上一如既往地聊着家长里短,烈一如既往地操心着大家生活起居、身心健康,就像是大家暗中给他取的外号——烈妈妈一样。
——说实话,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尊称为‘妈妈’,不管怎么看都很滑稽和荒谬啊。
——但贴切也是真的贴切。
坐在副驾座上,阿波尼亚目光柔和、笑靥如花地凝视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烈,时不时地轻声回应,内心十分欣悦地感慨着——烈真的不一样了呢。
——虽然未来仍然在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但起码烈确确实实改变了许多。
——而且,我们也的的确确在携手共进、全力以赴地迎战未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交出了无悔的答卷。
——对,只要能跟烈一起面对,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抵达目的地后,愉快的闲聊宣告结束,接下来便是作战时间了。
刚从战机中跳出,烈就四下打量起了这座诞生了第八律者伴生崩坏兽的城市——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这里建筑完整,街道平坦,表面上没有半点遭到毁损与破坏的痕迹,简直完好得就不像是有帝王级崩坏兽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