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和林昀哥在一起呆久了才学会的,嘻嘻,林昀哥真坏。
似乎是头一回,和父亲吵完架之后心里如此的平静。
念及此,林湘菱给林昀发了条消息,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来艺术中心,她发现了好玩的东西,想和林昀哥分享。
夜空澄澈,女孩的眼眸如灯火般明亮。
87、姜浅溪的特别训练(4000字)
从前,化安县并非北沧市下辖,是某次行政区划变革的时候被西边接壤的地级市踢过来的皮球。
这地方经济发展水平欠佳,土壤贫瘠,交通不便,风景约等于没有与旅游业绝缘,工业倒是有一点,放眼望去全是濒临被环保政策取缔的落后产能,实际上民生日子是不太好过的,偏偏没有穷到那个地步,从来没带过贫困县的帽子。
油水捞不到,补贴吃不到,政策要不到……民风倒是蛮剽悍,好勇斗狠,住山里的家家户户都有自制的土弓,早年间还经常出现宗族械斗伤人的事情,市委领导直言“成吉思汗来了都得蜕层皮”,经济状况嘛,绝对是吃不饱的,但也饿不死。
总之就像白银分段,卡那儿了。
过去的几年各地大搞基建如火如荼,土地财政吃得钵满盆满……但这一切和化安县无关。
一条主干道横贯县城,一切与繁华沾点边的存在都位于这条主干道以及附属的巷子里。
重油重盐重辣的湘菜馆子,烟尘弥漫的修车铺子,门可罗雀的五金店,招牌泛黄的婚庆影楼,县高中领导家属开的书店,门口杵着俩满脸横肉高大保安的ktv,几乎不怎么理发的理发店……整条街保持着较为古早的风貌,像是时代洪流乐章之中被遗落在一旁的黑键半音符。
家家户户都超生。
女孩一般在十六岁左右被父母送到南方打工,或者嫁人然后去南方打工,或者先去打工某年过年回来的时候父母匆匆找媒人说和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光速结婚办酒席然后回到各自打工的地方继续麻木地活着。
炼化厂破产后,除了人数稀少的政fu科员和中小学教师,本地基本找不到靠谱的工作。
老职工们做点小买卖,聚在一起游手好闲,打牌,酗酒,高声喧哗,回家折腾老婆孩子……
除了那家ktv和麻将馆,基本上没有夜生活,但若是深夜走在这条街上,总能听到微弱的啜泣声,隔着墙壁的方言谩骂声,老人像是吟唱山歌又像是在念咒的乱七八糟的声音……
街上若是看到穿着职业装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一般是卖保险的,或者给老年人推销保健品的。
县中的教学水平不咋地,历任校长巧立名目捞钱的水准倒是一如既往的高,稍有天分的学生,往往从初二年级开始唯一的人生理想便是“考出去,考到市里去”。
初中阶段依然会发生调皮孩子上课拿纸团丢好学生的事情,年纪再大点,便经常能在厕所看到用过的滔滔了。
……
这便是林湘菱长大的地方,也是她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
山间雾散的时候,老炼化厂的职工们习惯到刘癞子的小卖部买烟买酒买冰狼,刘癞子的小卖部开了十几年,去年年底还盘下了隔壁的铺面经营棋牌室,县里消息灵通的人都说,刘癞子和一个市里很厉害的,叫“龙哥”的搭上了线。
因此大伙对刘癞子多了几分尊重,尤其是林健,林健欠着他两万块钱呢,以前可以不当回事,但这老撮把子今非昔比,林健有意识地多光顾小卖部,递上几句好话,希望刘癞子能多宽限宽限。
今天的情况却是很反常,总计一百来块的烟酒日用品,刘癞子给他抹了零,甚至还多给林健拿了两包口香糖,对于一毛不拔的他来说可真是稀罕呐。
林健摸不着头脑,憋了半天,古板的面孔上一对厚嘴唇张开:“谢了。”
“哈哈,都是老街坊,相互照应呢,应该的。”比起沉默寡言的林健,刘癞子显然是能言善语的类型,几句家常话,便显得很热络,但其实刘癞子和林健关系很一般,甚至于经常在背后出言鄙视他。
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人憎狗嫌的东西,既没背景也没本事,撞大运摊上个又聪明又水灵的女儿……如果换做有点见识的家长,肯定是不管怎么说也要供她念书。
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