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等对方开口。

本来姜浅溪是可以开口的，可笙笙刚才对她的态度，又让她迟疑了，觉得余笙好像气还没消……至于余笙，自知话说得重了，害怕浅溪难过，便也不敢主动言和。

不过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面对面僵持了些许时候，两人多少摸到点对方的心思。

各自回房之后，几乎是同时，她们在qq上私聊给对方发了一个“3”。

意思是三天之后和好。

她们都觉得该和好了，是因为自己都和林昀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么对方的“恶行”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

许静一家的洋房在市中心静谧舒适绿化好的位置，可想而知，在市中心这样的地方并不多。

实际上这位置距离林家的会所也不远。

她今天打扮得很得体，比平时素净很多，浅蓝色的长裙，为她添了几份优雅，比起穿着西服套裙踩着高跟鞋坐公交车去采访的时候，更像大家闺秀了。

见面之后，吃了些点心，洋房里常驻三名侍者和一位管家，都是从南塘带过来的，从小看着许静一长大……当然，这是许静一说的，林昀也不知道真假，更无法用前世的记忆来验证，他哪里知道这些。

距离用餐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许静一说要带他逛逛其他房间，林昀倒也无所谓，便答应了。

结果这半个钟头成了许大小姐的成就展览会，从各类写作比赛的奖项到当记者之后的作品，恨不得把小学的奖状都掏出来。

林昀越听越怪，这哪里是相亲，这是许静一要来他公司应聘啊！

“怎么啦，忽然这个表情？”

“……没事，你好厉害。”林昀拿起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许静一穿着厚重的冲锋衣，和一位佝偻着却笑得很甜的老人的合影，那一次的报道，林昀甚至还有点印象，许静一的团队帮村子里的人发声，解决了附近某厂重金属超标排放的问题，顺便揪出了一条贪腐链。

要说她多么的正义，也不尽然，许静一偶尔也会为了流量整烂活儿，但作为媒体人，还是年纪这么小就入了行，就算是在家族和公司前辈们的帮助下……也称得上是人杰了。

“许同学确实优秀啊，和你比起来我像是住在落隐寺附近天天找游客要水果吃的猴儿。”林昀发出感慨。

“你不需要履历来证明自己，你谋图的是更远的东西。”

“……太高看我了。”

许静一拿起那枚相框，缓缓踱着步子，有些失意地摇头：“这种案子以前还做，现在都提不起劲儿了。”

“为什么？”

“因为只要现有的体系依旧维持，那些弱势群体总会受伤，我救得了一个村子，却救不了千千万万……一切社会问题的根源，都是根植在人性组深处的恶，说到底，人类本就是一种卑劣的生物，所谓的伸张正义大都是空谈或者虚伪……”

“停，打住！”林昀人麻了，“原来您每天都在钻这种牛角尖吗？”

“是呀，有段时间很喜欢思考这些的，爸爸也觉得不好，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确诊了。开了抗抑郁的药。”

“……”

不愧是许静一！

就连被险恶的社会捶打导致玉玉都比正常人来的早……但这事情他还真不知道，前世可从没穿出过任何类似的消息。

看着林昀迷惑的神情，许静一嘴角翘起：“很意外吧，这件事全世界只有我、爸爸和医生本人知道，现在你是第四个知道的人。”

“……我该荣幸吗？”

许静一没有回答，而是背对着林昀，摆弄着陈列室里，一个破旧的类似八音盒的小玩具。

清脆的风铃声在屋子里飘荡。

“猜猜我是怎么好起来的。”

“……”林昀本来想说不感兴趣，但这话题多少是沾点沉重的，于是便没有臊皮，认真地猜：“是……找到了新的个人爱好吗？”

“有点像，但也不准确。”许静一捧着玩具，缓缓走到林昀面前，“我发现……唯一制止自己不去做严肃思考的办法，就是变成一个以虚无与解构为乐的人……简称乐子人。做乐子人，就不会受伤。”

这一刻林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