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地之上。
在高塔所在的城市,不存在任何其他比高塔更高的建筑,巫王就这样鹤立鸡群地居住在高塔之内,俯瞰着他的王国。
嘶——
神性与虚空摩擦,巫王睁开了双眼。
他站起身,用手拂过自己身周的一切——
小提琴,大提琴,钢琴。
长笛,风笛,管风琴。
高塔的房间里,摆放着巫王所有的乐器,这些乐器不仅是演奏的设备,更是施法的道具,它们摆放在这里,等待着巫王的使用。
然而巫王最终没有拿起任何一件,而是在一杆权杖面前停下,将它拿了起来。
这是一个颇有威名的权杖,光与影,白昼与黑夜流淌其上,仅仅只是拿起来,就给巫王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然而,巫王最终失望地将它放回原处,同时陷入了近乎永恒的沉思。
在这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颇有哲学思想的清谈话题:我眼中的自己,和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否一致?
就这种云里雾里的哲学思辨,要是放在魏晋,高低也得当个太守。
然而在巫王这里,这不过是他每天emo的必要一环罢了~呵,开玩笑。
很多人认为,巫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然而他自己最清楚,他连君都算不上。
几十年前,当选帝侯们齐刷刷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巫王心里是懵逼的。
他乌提卡领主当得好好的,从没想过要更进一步啊!
你说什么?当君主?我特么自己这块乌提卡治理得都勉勉强强,你让我治理莱塔尼亚?你们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然而当巫王真正坐到那个位子上,他才明白过来,自始至终,选帝侯们都只是看上了他的力量而已。
年轻的乌提卡领主不懂得如何治国,但是他能打啊!
在巫王上位的前夕,莱塔尼亚作为一个多方贵族联合体,刚刚独立于高卢,而高卢的态度,也模棱两可,既没有派出兵马收复莱塔尼亚,也没有明确宣称放弃莱塔尼亚。
莱塔尼亚,就以这种暧昧不清的方式脱离了高卢。
新的国家刚刚建立,诸多内外矛盾难以解决,因此,选帝侯们最后拍板,让那个宅在家里研究音乐与法术的乌提卡领主来当君主,治国能力如何尚且不论,但可以确定的是,武力强大的君主可以保全眼下的莱塔尼亚!
巫王就这样坐稳了江山,以此治理了莱塔尼亚十年。
十年之间,他努力平衡莱塔尼亚的各方势力,同时与高卢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谈判,虽然未见得效果有多好,但总归是把这个基本盘稳下来了。
然而,这种平淡与勤奋,却在十年后的某一天,戛然而止。
莱塔尼亚的民众们在一夜之间知晓了什么叫来自巫王的恐惧,他开始大肆搜捕音乐家,将他们通通锁入高塔,同时派遣党羽严加看守整个莱塔尼亚,任何不满都将被他毫不犹豫的捏碎!
甚至后来,当高卢的使臣拿着科西嘉一世的书信立于殿堂,巫王竟直接下令屠戮所有高卢使臣,并以区区莱塔尼亚向高卢宣战,扬言与高卢不死不休!
当战火燃烧到莱塔尼亚,巫王如往常一般登上高塔,他张开手臂,数十万高卢先锋军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倒下,巫王一举成名,他的名号,彻底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这就是巫王,几十年间,他的罪责罄竹难书,他的行为荒诞不羁,他的武力强大无匹,在莱塔尼亚的诸多民众看来,这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王么?
以上,都只是别人眼中的巫王,然而在巫王眼里,自己的一切所谓的罪责,都应该从那个夜晚说起……
几十年前,巫王如往常一般结束了工作,他回到住所,准备睡去。
然而当他闭上双眼,无数仿佛来自深渊的呓语便占据了他的双耳,他先是惊诧,继而是烦躁,最后演变成痛苦、愤怒、歇斯底里。
精通乐曲的他完全无法找到那个古怪的声音来自何处,这一次,他的一切手段都失了效。
癫狂的呓语逐渐占据他的大脑,进而演变成一段旋律,一段名为“莱塔尼亚”的旋律。
巫王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时的他只能通过那些呓语,看到无尽的污浊尘埃,以及那些黑色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无数的怪物从烟尘里诞生,它们尖啸着开始屠戮一切,无数的卡普里尼人企图施展法术抵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在绝对的数量以及绝对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