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面前这个小家伙当成怪物捏死。
邪魔的呓语让巫王不堪其扰,他的灵魂已被污染,他的视线也因此越来越模糊。
如果不是高塔术士身上的熟悉气息,巫王此刻已经在痛饮他的鲜血了。
感知着面前术士的气息,巫王开口道:
“有事…就说。”
高塔术士颤抖着身体,他此刻的心情难以用语言表示。
作为心腹,他应如实相告,而作为臣下…
“畅所欲言吧,仅限此刻,我赦免你的罪。”
“陛下…”高塔术士匍匐在地,颤抖着道:“我们发现了您的仇人。”
仇人。
这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作为莱塔尼亚不可一世的巫王,他并不怎么熟悉这个词,因为他没什么仇人。
最初,维谢海姆的格特鲁德家族,是自己的对头,但是当他登基后,第一个屈服跪舔的就是格特鲁德伯爵。
后来,高卢的皇帝科西嘉一世是自己的仇人,但是随着四皇会战高卢的灭国,这个仇人也随之消散了。
莱塔尼亚巫王没有仇人,因为仇人都已被解决殆尽,因此当巫王听到这个词时,他愣了一下。
混浊的目光锁定了高塔术士,巫王缓缓地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
“我的仇人…”苍白枯瘦的手指按在高塔术士的头上,而后微微收紧。
“阿加里图,您的仇人,阿加里图,他来到莱塔尼亚了!”高塔术士吓得抖如筛糠,他颤抖着将一张票根双手捧起,呈列在巫王眼前。
巫王接过,混浊的眼珠勉强辩识出上面的字迹——
阿加里图的巡回音乐会,格劳菲尔德站。
演奏曲目……
“这都是…我创作的曲目。”
巫王的声音深沉厚重,似乎相当平静。
然而那王座之后的权杖出卖了他,在那权杖顶端,白昼与黑夜交替流转,光芒大盛!
巫王的记忆逐渐清晰,他想起了维多利亚,想起了伦蒂尼姆,想起了那条烧伤自己的火龙,以及那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乌鸦。
滔滔不绝的神性逸散而出,整个高塔都为之颤抖。
“陛下…陛下,息怒啊…”高塔术士抽动着嘴,恐惧裹挟了他的意志。
“我的仇人,演奏着我的曲目,为我的子民表演…”
巫王的双目被赤红占据,汩汩的黑气凝聚成液态,如污浊的水潭。
“你却让我,息怒?”
“陛下,陛下饶命啊!啊啊啊啊!!”
污浊淹没了高塔,巫王的怒火,将要点燃莱塔尼亚。
……
地下高塔。
一个个密探在大厅里川流不息,将巫王及其党羽的动向层层传递,最后汇总至双子女皇座下。
阿加里图的音乐会成了莱塔尼亚上层极力关注的事,几乎所有掌权者都明白,阿加里图,这个外来的神秘强者,将是扳倒巫王的重要一环!
白裙女皇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最后将它们随意地递给别格勒,平静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别格勒,你们可以下班了。”
“谨遵您的命令,女皇陛下。”
别格勒行礼,一众密探便各自散去。
地下塔楼的大厅,只剩下双子女皇。
“阿加里图,真是让人感到惊诧的男人呢~”黑裙女皇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她从一旁取出一张崭新的黑胶唱片,将它安置在留声机上——
悠扬婉转的琴声覆盖了大厅,黑裙女皇陶醉地闭上眼,仿佛徜徉在音乐的海洋…
“这是阿加里图演奏的?”白裙女皇挑了挑眉毛,她看着自己的妹妹,道:“你把他的表演收录了下来?”
“正是如此。”黑裙女皇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啊~~阿加里图,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巫王的乐曲本充斥着血腥与污浊,但从阿加里图的琴声里,我却只能感到欢愉…”
白裙女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天生对阿加里图这样的男人没有抵抗力。
“提醒你啊,我的妹妹,阿加里图的态度不暧昧不清,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太信任他。”
“那不可能~”黑裙女皇手指按住唱片,反驳道:“一个人的音乐风格,是可以阐述内心的。”
“阿加里图的风格,平和又积极,他可和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完全不同,其他人是假的,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