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加里图的动向,他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宿敌一步步逼近。
轻轻地抚摸着手里香槟色的大提琴,巫王的情绪逐渐平稳,在他疯狂的几十年中,音乐与法术是他排解孤独与恐惧的良药。
他混浊的双眼扫向角落,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巫王不厌其烦,透过意识帝国,巫王勉强地看到了那些黑色的怪物。
“又来了…真讨厌…”
几十年间,巫王已经与这些潜藏在梦境与意识中的怪物交手过无数次,虽然每次都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但是巫王对邪魔的恐惧,却与日俱增。
这些看不清楚的怪物,他们会随着失败而逐渐成长,会吸收恐惧和痛苦来强化自身,他们在巫王身上留下伤口,那诅咒般的痛苦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安眠,更不要说维持理智了。
然而如此痛苦,却无法与外人言说,因为这些邪魔似乎是认准了巫王这个目标,它们只会入侵巫王的梦境,其他人甚至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
长久的痛苦之下,催生了巫王扭曲的性格以及行为方式,他开始以血腥为乐,以痛苦为乐,直到如今。
所以,对于现在的巫王来说,阿加里图,不仅是一个必杀的仇人,更是一剂良药。
“快来吧,快来吧,阿加里图,当我将你撕碎时,你的哀嚎,必然可以让我免受一部分的痛苦。”
……
维谢海姆的城门口,沈沐柯的陆行器到了。
海量的视线在陆行器停止的一瞬间投了过来,通过神性,沈沐柯感受到了堪称混乱的意识与情绪。
有些是同情,同情他将要踏上死亡之路。
有些是戏谑,戏谑他不长眼睛,竟然敢挑衅巫王。
还有些是漠视,仿佛今时今日,他的结局已经注定,无需挂怀。
种种不同的情绪,几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阿加里图今日必死。
“先生?我跟您一起进去?”亚伯拉罕透过车窗向前张望,此时他的眼睛就如他的光环一般闪亮。
“城里,到处都是术士…”
“不需要,亚伯拉罕…”沈沐柯摇了摇头,笑着道:“还记得我说的么?到了我们这个位格,什么人数和阵型都没意义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准备好你带来的那些信件…今天之后,你的使命就可以完成了。”
“…明白了,先生,保重。”
“放心~”
沈沐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笑着跳下车。
秋天的寒风呼啸着吹拂而过,灰色的长袍随着气流猎猎作响,沈沐柯伸出手,盖住自己的脸,并将散乱的头发向后捋开。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深邃的面部皱纹被逐渐展平,头上的螺旋长角也逐渐收缩,银白色的头发被染成黑色,沈沐柯,一个青年的面貌被展现出来。
阿加雷斯,多变的侯爵。
沈沐柯活动这手腕,又将那枚银色的指环戴在手上,取出手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维谢海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诠释着繁华,有些初到这里的人会疑惑,维谢海姆并非是经济发达的城市,唯一称得上好的只有音乐,那么为什么这里的各类建筑如此精致典雅,透露出奢华的艺术感呢?
关于这点,就不得不谈到高卢了。
作为一个曾经差点吞并半个大陆的强大国家,高卢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四皇会战他们战败了。
如果高卢没有战败,那么如今的乌萨斯,维多利亚,卡西米尔,莱塔尼亚以及泰拉大陆中部的大片沃土,都将只属于一个国度,高卢。
科西嘉一世是万中无一的伟大君主,他可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高卢变成超越诸国的伟大霸主,可想而知那是何等才能。
然而,就如同拿破仑来到了滑铁卢,高卢没了,昔日的荣光,也仅仅只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才能得见了。
这就是失败者,失败者也许可以留下痕迹,但总归是无关紧要的。
就如同华夏的项羽,古往今来千年岁月,文人史官无不叹惋霸王之败,然而败了就是败了,再惋惜也是无用,当人们讨论起项羽,说得最多的莫过于一句可惜。
沈沐柯摇了摇头,他不想可惜,更不喜欢失败。他的路,唯有成功才行。
所以,我不会输,一次都不会,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到最后,无论是巫王,还是邪魔,还是这片大地上任何一个,都无法阻挡我的路。
老伊辛说,他看到了我的未来,说黑旗终究会铺满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