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没关系的,塔露拉。”沈沐柯摇了摇头,道:“真理,是越辩越明的,我们既然走上了前所未有的道路,那么我们就不害怕被质疑,更不害怕犯错。”
“老师,科西切说…”
“说我选错了对象,说萨卡兹人不会放下仇恨和历史,说他们终有一天会背叛我,会让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
沈沐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得不说啊,科西切虽然一向疯狂,但在某些方面,他还是有一定水准的…起码,比我要在行的多。”
“老师…”塔露拉欲言又止。
“祂说的对,塔露拉,某种意义上,祂说得很对。”
“但是祂看错了一点,那就是我的想法,塔露拉,我前两年寄给你的书看完了么?”
“看完了,老师。”
“那么,来个小测验吧。”沈沐柯眨眨眼,道:“塔露拉,我来问你,你知道一个成熟的无产者与一个成熟的资本家之间,有什么是相似的嘛?”
相似?
这两者有相似的地方?
塔露拉摇了摇头,沈沐柯继续道:“有的,无产者与资本家,当他们完全明确了自己所在立场的定位,他们会产生一个相似的特点。”
“他们会脱离种族与血脉的限制,只以阶级为中心做事。”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是一个只会出现在理想中的情况,一个人,他只以本阶级为中心,而完全抛弃了原本的血脉、种族、文化认同、甚至是朴素的伦理。”
“这是理想的极限,塔露拉,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到最后完全的分离。”
“我们所追求的,是无产者的理想世界,所唾弃的,则是资本家的理想世界,然而,塔露拉,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哪?”
塔露拉想了想,道:“在中心,老师,我们现在在中心。”
“不错的回答,塔露拉,看来你的确看了书。”
沈沐柯点了点头,道:“人,是动物,是有感情的,性格与思想驱使着我们前进,人生经历铸就了我们的人格,我们经历过的历史决定了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因为我们是动物,所以我们无法保证绝对的理性与理想,所以我们一直执着的东西,理论上,并不存在。”
“不存在?”塔露拉惊讶道。
“对的,理想是绝对的东西,然而这世界上恐怕连物理法则都不会是绝对的。”
物理还有量子力学这样的抽象东西呢,可以说,物理学的大厦到现在为止连地基都没建好。
“虽然理想世界在理论上并不存在,但这不代表我们的工作就毫无意义,在客观上,我们的偏向很重要。”
沈沐柯笑着点了点地面,道:“所以,我在明知道萨卡兹改不了老毛病的情况下依然组织了远征军为他们寻找出路,这不是因为我支持萨卡兹,而是因为我要为我们的事业带来更多的同路人。”
“在左与右的博弈下,萨卡兹是绝对的特殊存在。”
“他们的社会结构非常特殊,是不同于大陆任何一族的。”
“他们几乎成了一个全新的,我以前从未想过的极限存在,在我看来,他们实在是太特殊了。”
“几乎所有的萨卡兹,都保留着极端的种族和血脉意识,由于历史和血脉记忆的传承,萨卡兹人以自我种族为中心,就连那些在我麾下的远征军战士,都有不少是为了【萨卡兹】的繁荣才加入的,他们根本不在乎雷姆必拓怎么样。”
“这就是萨卡兹的现状,科西切说他们会背叛我?呵,除去少数的一些,他们跟我从来不是同志。”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接纳他们,依然要让他们中的一些理想者加入到我们的事业中,因为我们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
“在很久以前,我曾经陷入过路线问题的矛盾,但是后来我反而释然了。”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历史,谁说我知道的理论就是绝对正确的呢?”
“思想的发展是基于现实思考的,而随着思考,天知道最开始的那份思想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讨论路线正统与否毫无意义,只会让我们陷入无止境的内耗…呵,当敌人在细心考虑着如何摧毁我们的时候,我们却在无限分化?”
“这是不可取的,塔露拉,我们需要同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实现我们的目标。”
“不必担心,我们的道路注定曲折,但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