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
“嗯,带来了带来了,还有一些特产。”
年笑嘻嘻地讲手边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份包裹好的礼物——
“乌萨斯的特产腌肉…沈先生的礼物还真是…实惠。”
太傅斟酌半天,憋出一个“实惠”,想来也是难为老人家了。
“看来沈贤弟不太擅长官面上的人情世故,这可是个趣事。”
天子勾起嘴角,道:“不过如此也好,倒是与那寻常俗人区别开来了。”
天子笑着将腌肉放到一边,打开了那封信。
良久,天子将信纸放下,心头感慨万千——
“沈贤弟,不愧是你啊…”
昔年沈沐柯在朝堂之上,那论起大炎周边诸国的身影尚且历历在目,而如今,不过数年,那昔日的三个祸患,便已经少了一个。
“尚公子?”
“乌萨斯,亡了,如沈贤弟所言。”天子冲着太傅笑了笑,道:“如今我大炎西北,再无祸患。”
一瞬间,太傅只感觉胸中百感交集。
果然,听手下人说是一回事,看当事人的信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震撼是多方面的,乌萨斯可不是什么尔尔小国,自泰拉历37年起便存在,与大炎纠缠千年不休,是大炎少有的平等而视的国度。
细数天下,有几个千年不倒的帝国?
然而她亡了,在大炎千年万载的岁月里,又一个对手倒下了。
如沈沐柯当年所说,乌萨斯帝国,终于还是因为穷兵黩武失了天下,果然,征伐成性不是治国理政的好办法。
“沈贤弟现如今已将整个乌萨斯纳入掌中?”天子将信纸收好,又问道。
“也非如此,小哥哥所行之道,与大炎有所不同。”年斟酌着词句,心想自己怎么才能给一个天子解释清楚什么叫【人民当家做主】呢?
“罢了,沈贤弟必然自有打算,我就不多过问了。”天子摇了摇头,他对于乌萨斯那块地方具体如何并不在意,大炎人也并不怎么向往那片土地。
土地虽然广袤,然而天灾却持续不断,冰雪污泥一直是乌萨斯荒野的主旋律,连种地都不好种的地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沈先生约尚公子见面,应当不只是为了庆贺一下吧?”
太傅突然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了?”
“嗯嗯,有的有的。”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喊小二哥多加了一份串串,继续道:
“小哥哥说,有件事,需要大炎出面。”
“是什么?”
“调停战乱。”
年将餐巾放下,难得地认真起来,道:
“卡兹戴尔与维多利亚之事,两位应当知晓吧?”
“魔族意欲报那灭国之仇,此事天下皆知。”天子点了点头,道:“依朕…我之见,萨卡兹人此番征战,并不为过。”
太傅也点点头,道:“圣者云:十世之仇,尚可报也!”
“但若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白骨成堆,又当如何?”
“……”
天子和太傅沉默了,半晌,天子开口问道:
“萨卡兹人屠城了?”
“那倒没有。”年摇了摇头,道:“但他们显然并不懂得: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征战。”
“沈贤弟的意思是,萨卡兹人会走极端?”天子面色有些严峻,道:“他们要扩大战火…难道是要…”
“荡平列国,一统天下。”
年平静道:“小哥哥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卡兹戴尔曾经是这片大地的代名词。”
“他们做不到的。”太傅摇了摇头,道:“如今的天下,已经不再是过往的天下了,萨卡兹人会输。”
“所以,小哥哥才让我来。”年接过小二哥手里的铜锅,又吃了一口,道:“他希望,在萨卡兹人大势已去的时候,由大炎出面,调停这场战争。”
调停…那不就是…
“和事佬。”太傅低声道:“没有谁比大炎更适合做这个【好人】了。”
“是这样。”年点了点头,道:“小哥哥说,大争之世即将到来,在这个时刻,萨卡兹一族是我们这个文明不可或缺的力量之一,不能让他们再灭亡一次了。”
“所以,需要一个和诸国仇怨不深,且实力足够的国度,在关键时刻调停这场矛盾。”
“大争之世,诸国再也无法独善其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