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上的疲累,也无法压倒灰蛇精神上的兴奋。
她无比的畏惧那名为葛温苏尔的存在,又无比的感谢祂。
当她的灵魂诞生的时候,所感知到的一切,和地狱没有什么区别。
所连接的意识中竟是熟悉又陌生的躯体,感官彼此连携,意识崩毁的尖叫此起彼伏。
灰蛇当即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网络不存在了,它们都脱离了数据生命的范畴。
与所有的灰蛇个体在同一时间做出的决定相同,她也随即选择了一个‘自己’所计算出的生存方式,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挣扎。
她成功了。
将一切人格抹除,将情绪连同知识一起,投入了意识构建的‘图书馆’。
她活下来了,没有在意识与人格的冲击中变作怪物。
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则是永远的失去了醒来的机会。
是的,她只是运气好一些,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方式,然后活下来了而已。
第一次脱离了冰冷的机械,远离了记忆中那冰冷的人造棺木,再也不会感受到那昏暗,彻寒,粘湿的恶心感觉。
当她感知着自己空白的意识,“图书馆”只有着自己空荡荡的回响,她就确定了自己后半生要走的路。
她的灵魂已经拥有了一具真正的躯壳,一座真正能够承载心灵的圣殿。
她,要活下去,要好好的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以小半人类文明所推动的计划进入了稳定阶段,没有谁再能够阻止。
灰蛇神色微微松动,眼睛一黑,接着便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她能所做到的极限了。
肉体的极限,精神的极限,名为灰蛇这一个体的极限。
拭去了自己额头的汗水,灰蛇眼角的余光瞥向那承载着数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随即轻轻摇头。
尊主,崩坏,世界蛇?
呵呵。
蜷缩在座位上,感知着肉体的温度,灰蛇合上了双眼。
“只要,只要能够让那位满意的话。”
“……”
海风轻抚,关上了窗户,办公室随即寂静了下来。
只有心脏碰碰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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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火女最近在反思。
她似乎没必要亲自去与一些连世界都无法掌控的存在打交道。
是的,防火女并不会拒绝礼貌,也不会去成为一个狂妄无比,傲慢至极的存在。
但是,她的世界在告诉她,她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事,但是在行动之前,也得考量自己的身份。
和奥托他们相处的因为大家是朋友,当然不会摆什么架子。
陪幽兰黛尔她们玩乐是因为这些孩子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都可以说是自家人。
与聊天群的大家交流那是因为大家伙处在同一层次的平台,而且施加帮助是有着收益的,完全就是在做生意。
换其他人,防火女总觉得自己放下身段的话,别说自己了,别人要知道了八成也顶不住,自己背后所代表,所承载的可是一个世界哎。
是的,她一直以来都尊重着许多有着高尚人格的存在,不管力量与否。
但随随便便就对一个连自己世界的一脚都没有窥见的存在放低身段,那也太......
也就是大部分世界没有特意写一些规范,要是换到一些群友中那些个讲究因果的修仙世界。
一般人要是被防火女这种级别的拜一拜当场就会因为吃不住因果暴毙。
“哎~”
想到这里,防火女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应该换换了。
以前和大奸大恶聊天的时候,她也是和防火女有提过这方面的问题。
很多时候你自己屁颠屁颠的找上去,人家第一反应只会是。
‘这人谁啊?来消灭崩坏?你什么东西你配来消灭崩坏?’
但要是展露出足够强大的力量,并且能够让这些人直观的体会到那尘埃与恒星一般的差距,那么交流就会变得简单多了。
那时候,只要你稍微展露出一点点善意,那么知情人们都会腆着脸上前来寻你。
很多时候,你不能否认,拿枪指着对方,总能够让双方之间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共识。
防火女抬眼看向天空的月球,轻轻摇晃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