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后只觉神清气朗。
乔乔难得起了个大早,卯时便来喊林婳,要她陪同一块入宫。
“紫绵,将那件素青色袄裙拿来!还有熏香!估摸着上次送太后的也用尽了!”
乔乔好似想到了什么,“皇祖母平日多梦魇,我试了些法子,却也是徒劳无功。”
“若是熏香有效,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无效,亦有安神之益!”林婳从床上起身,瞧着她。
出院门,正巧遇见林姝神色慌张,眼神闪躲,仓促而过。
乔乔也只是疑惑,这大冷天的,她衣着单薄,在外面做什么?
只有林婳清楚,上一世,林姝弄脏了已应允要进贡给皇上的书法,乃是林羲之真迹。欺君,可是死罪!
林姝料定林婳会帮她,便苦苦哀求于她,林婳忠奸不分,替她担下了责任。
想着皇上总不至于将她处死,若换了别人,小惩尚可承受,唯怕是死刑。
皇上大怒,欲赐三十大板,三十大板于林姝,和处死有何区别呢?
最终全凭林将军求情,林将军交出虎符以示忠心,那可是掌管三十大军的虎符,以至后来林府逐渐丧失权势。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这一世,林婳断不会再帮她。
林婳假装没有瞧见她。林姝分明适才才经过,这会又折返过来,跪在她面前,乞求林婳救救她。
“婳儿,你要救救姐姐啊,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林姝眼眸中闪烁着惊恐,尖利的嗓音几乎破了音。
林婳曲意逢迎,“快起来,地上凉!姝姐姐,有何事,咱们回屋慢慢商讨,冰封雪盖的,你衣着如此单薄!外头可呆不得!”
林婳命紫绵重新燃起炭火,乔乔不喜欢林姝,称前去铜雀居待她。
“今日,我冒失了些,将墨盒不慎打翻在林羲之真迹上,若是皇上知晓,我难逃一死啊!婳儿,求你救我!”豆大颗的泪珠簌簌地落下,林姝蹲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林婳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那你说,我如何救你?”她浅浅侧头,余光,寒冷如冰。
“若是称我弄脏的,那我难逃一死!可若是你,婳儿,父亲是最疼你的,定会保你!”
果然!
林婳假装思索,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倒不如,”她一顿。
“称雪梅而为,说她不慎洒了墨盒。”林婳语气平淡。
“婳儿!万万不可!雪梅自幼与我一起长大,处死她,那等同处死我啊!”林姝情绪几近崩溃。
雪梅倒也是忠心于林姝,出了不少主意。仅凭那位心无城府的二夫人,如何立足?除去她,对林婳只有益处。
“恕我这次无法帮你,父亲远在战场,怎可让他分心!?推给雪梅,这是最好的法子!她与你情谊深厚,自然也愿帮你!作为补偿,你好好赡养她的父母就是,也好让她九泉之下安心!”林婳握住她的手,直视着她。
林姝的脸色变了变,牙齿直打颤,着实没想到林婳会如此说。
“你自己好好考量一下吧,姝姐姐,时日不早了,我应了乔乔,要陪她入宫的!”
“走,紫绵,去铜雀居!”
林姝彻底绝望,好半天才喃喃道,完了。
乔乔噘着嘴,发牢骚怪我多管闲事。酪儿正给她剥着桂圆皮,她边吃边嘟囔,字里行间都是对林姝的不满。
一双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林方煦正温柔的哄她,时日一长,他愈发的宠爱她。
林婳唤上乔乔,动身入宫。
寿宁宫内,烟雾缭绕,香炉内点着龙涎香,屋内一丝丝暖甜气息。
握着茶杯的葱指骨节分明,纯金掐丝菱花护甲光彩耀目,太后细细品尝了下刚从兰国进来的尖叶茶,的确香浓!
“皇祖母!”乔乔声音尖细而又甜腻。
太后见和庆公主,脸上的憔悴仿佛也一扫而空,精神好了些。
“我带婳儿来瞧您啦!皇祖母,乔乔好想您!”和庆公主撒娇道。
太后喜笑颜开,“来,让我瞧瞧!怎么看着又瘦了些!”
乔乔微微歪着头,又轻轻蹙着眉,“哪有?!夫君待我极好,林家主母也处处维护我!我与林府上下关系都还不错,皇祖母!我和婳儿最为知心了!”说着把林婳拉到太后面前。
太后面无表情打量着我,“林婳,我记得你给文汐递过薰香,确也是改善了些!也算你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