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柠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醒来的时候,已近晌午。
她一睁眼就见到陌阳正坐在她身边,半倚在碎石堆上看她。
李秋柠翻身坐起来,这才发现她身上盖着陌阳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袍。
“什么时候醒的?”她揉了揉被碎石膈得生疼的肩膀,问。
陌阳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
李秋柠仔细思量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是不想欠你人情吧。”她说,“先不说这些了,如今这光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陌阳说:“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可以暂时落脚……”
“那还等什么?这就走吧!”李秋柠边说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迈开步子就要往上爬。
走了几步一回头才发现陌阳还在碎石堆边上坐着,半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你怎么不走?”她问。
陌阳面露难色:“倒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这腿……使不上力。”
李秋柠忙折返回,查看起他的腿来:“你这是伤着哪儿了?哪里痛?”
她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回头就见陌阳盯着她看,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
李秋柠不明所以:“怎么了?”
陌阳按住她的手:“行了,我是与那人缠斗时被他一掌击在腰上,血脉被暂时封住了。等休息些时日就好。”
李秋柠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真瘫了就行。”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陌阳看了看陡峭的岩壁,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觉得,如今这情况,真瘫和假瘫区别其实不太大……”
李秋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过于乐观了。
她干笑两声,弱弱地问了一句:“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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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重云殿中,身穿锦袍的青年人正在细心打理着窗前的植物。
他身材修长,肌肤细腻,一头银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阳光洒在他的侧颜上,温柔的光线映得他的眸子闪闪发光,远远看去十分恬静。
如果李秋柠此刻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她梦里曾见过的九歌。
“君上!”一个白衣道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九歌瞥了白衣道人一眼——他头发凌乱,身上的白衣沾染了大片的污渍,衣摆还被烧了一半,看起来十分狼狈。
九歌厌恶地皱了皱眉:“云逸?你怎么这副样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有新的进展?”
“云逸无能,请君上降罪!”
云逸真人伏在地上,言辞恳切地说,“原本事情已成了大半,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人不仅几次三番闯我祭坛,还妄图夺走魔刀灭魂。属下与他缠斗,不慎被他打伤,祭坛也毁了。”
“哦?”九歌正在浇水的手微微一顿,“刀可还在?”
云逸说:“幸得君上的锁灵门护体,灭魂刀还在,如若不然,属下万死难辞其咎。”他说着直起身来,双手结印,将灭魂刀从识海中唤出捧给了九歌。
九歌张开手掌,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包裹住魔刀灭魂,缓缓落在他的掌心之上。
他低眸看着刀,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刀身,似是在感受刀的气息——这是熟悉的气息是……
不、不是。
九歌仔细分辨着残留在魔刀灭魂上的气息——与她同源,却又有所不同……
九歌双眉微皱——是……谁?
九歌又细细端详了刀好一会儿,才问:“这刀上的刀灵何在?”
“刀灵?”云逸被问得一怔——他从不晓得这魔刀灭魂竟还生出了刀灵。
九歌见他一脸疑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新来的人啊……无论办事效率还是能力都比万年前他那帮老部下差得远了。
若不是他近年来力量消退得厉害,又何必用这群废物。
他手掌一合,魔刀灭魂如轻烟般消失在他的掌心。
“罢了,刀留下来,你且下去养伤,余下的事,吾会亲自去做。”
“君上?”云逸闻言,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九歌,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开口劝道,“此等小事,何劳君上亲自出马?如今云真在天盛京都已站稳脚跟,成事不过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