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柠本就不打算去梳洗,自然也不会去找桑葚。
她做的这些,只是为了把李秋实支开而已。
回来的路上,李秋柠想过了,李秋实就这么将她带回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处理不好,张氏就可以给他们兄妹扣一顶不顺父母的帽子。
她要留下来,就必须用些手段。
张氏最在乎的就是名声,最怕的是她那一双儿女没有好前程,故而在人前总爱装出一副慈母做派。
她若在众人前露了脸,将富冈庄的遭遇哭诉出来,张氏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应该不会与她当众为难。
不仅如此,张氏为了表现自己没有苛待继女,保不齐还得做些表面功夫,将她留在京城。
因此,她回京露脸的第一面,看起来越惨越好,她又怎么可能去梳洗打扮呢?
李秋实行事光明磊落,若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怕又要念叨。她索性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省得两人又要争吵。
李秋萍的及笄礼设在了李家的小祠堂,一路上下人不少,李秋柠不想未到祠堂就被人发现,特地选了一条平日里鲜有人走动的小路,想穿过假山进去。
她走着陌生又熟悉的小路,不一会儿就绕过了花园。
刚从假山出来,就听到小祠堂那边的动静。她从假山处探出头,便能见到小祠堂的院子中,魏国公夫人白氏正在给李秋萍加笄。张氏站在一旁,满眼喜色。
李秋柠慢慢攥紧了拳头——若不是她那术法时有时无,她恨不能冲进祠堂,一把火将张氏烧成灰烬,又何必想如此大费周章,还得想方设法留下来。
“柠姑娘。”一个温和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李秋柠一惊,猛地转身向后看去,却见魏远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她。
李秋柠皱了皱眉:“世子怎么在这里?”
魏远说:“令妹及笄,我送母亲过来,又不便观礼,只好随意逛逛,等她一同回去。说起来,柠姑娘不去观礼,又为何在此?”
李秋柠说:“正要去。”
魏远往前走了两步,拦在她身前,笑问:“柠姑娘打扮成这样,确定是要去观礼的?”
李秋柠板着脸,并不太愿意搭理他。
魏远见她不答话又满眼戒备,无奈地说:“柠姑娘,我还以为,与你也算得上知交好友……”
李秋柠咬了咬牙:“你既当我是好友,当初为何还要去令堂跟前胡说八道,险些置我于死地?”
魏远顿了顿,许久才说:“是我思虑不周,实在没想到我母亲她……是我对不住你。”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李秋柠跟前,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但,此前求娶你的心却是真的。”
李秋柠被这句话震住了。
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被假山的石头绊了脚,踉跄了一下。
魏远见状忙上前想要扶她,李秋柠扶住一旁的假山,立起手掌挡在身前:“你站住!不要过来!”
魏远手还伸在半空中,被她拒绝之后,略显尴尬地收回手,笑了笑。
李秋柠站稳后咬了咬牙:“世子天人之资,不是我这种人能配得上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往前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指着魏远说:“不许跟着我!”
她说完,也不敢看魏远的脸色,转过身落荒而逃。
魏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那头,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选了个与她截然不同的方向,缓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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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柠远远见几个丫头婆子守在祠堂门口,便没有径直过去,只悄悄绕到祠堂后边儿,在墙角处扒出一个狗洞来,一撩衣摆就往里钻。
李秋柠刚掩好狗洞,就听白氏的声音从前头传来:“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静雅甫。”
静雅……倒是个好字。
李秋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躲在祠堂后边儿偷偷看。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能观礼的除了自家兄弟,外客皆是女眷。
李秋柠离京几年,打眼望去,多是生面孔。
倒是那站在前头的妇人瞧着有几分眼熟,李秋柠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人是张氏的嫂嫂冯氏。
李秋柠心里有些奇怪,张氏与这位嫂嫂素来不睦,今日李秋萍及笄,没见张氏之母徐氏,反倒是冯氏来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