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什么事。”李秋实说,“记得我们进来时见到在门口陪着秋枫迎客的小厮吗?他原是我的书童双喜。我收拾好临出门时碰上了他,聊了几句,便耽搁了些时候。”
李秋实的一对小厮,一个名叫双福,一个双喜。
双福是永州那次事情之后李默亲自安排的人,他陪着李秋实一同长大,十分忠厚老实,很得李秋实信赖。
双喜是家生子,李秋实要到骊麓书院求学那年,家里给他新添的,人很是机灵。
李秋柠想了想,问,“阿兄不是说与双福、双喜等人走散了,这才走到富冈庄的吗?既然双喜回来了,那双福呢?”
李秋实说:“双喜今日便是向我禀报此事。说是那日与我走散之后,他们一路寻我,经过落月江的时候,遇上暴雨,双福不幸坠江,至今没找到人。”
李秋柠听得双眉紧蹙。主子丢了、双福也丢了,按理说双喜回来就该立即向李默禀告此事。
李默得知此事必然心焦,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大办李秋萍的及笄礼?
而且双喜一个书童,差事办得稀碎,回到家来不但没受责罚,还能陪着李秋枫一起在门口迎客——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除非……李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双喜……
李秋实见李秋柠半晌没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李秋柠说,“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想起李秋实在门口时的迟疑,李秋柠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只怕我能想到的,阿兄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吧?”
………………
及笄礼后是宴席。
张氏忙着招呼众人落座,魏国公夫人白氏却神色淡淡地过来跟张氏告辞。
张氏知晓今日之事让白氏不快,忙上前赔礼:“难得夫人愿意来担任正宾,不想竟出了这等事,是我疏忽。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白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今日之事虽说出去不好听,可到底是你的家事,同我赔什么罪?”
张氏听了这话,一下明白过来,赔笑道:“是我治家不严,竟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白氏说:“你莫要误会,以你我的交情,我又怎会因此事而笑话你?”
白氏说着,略带疏离地微微一笑:“不过是前几日宫里的莲花开了,贵妃娘娘想邀请城中出挑的小娘子们一同观赏,专程找了我去,让我帮着打听各家的小娘子们品行。
这不,才忙完了你家的事,这会儿还得回去给贵妃娘娘回话,实在分不开身,你别放在心上。”
张氏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贵妃想借赏莲之名相看儿媳妇,白氏这是在敲打自己!
李秋萍能不能受邀,取决于白氏!
如今她差事办砸了……只怕秋萍…
张氏心中一急,忙拉住白氏:“夫人留步,此前之事是我——”
“你啊……终归是心慈手软了些,这才纵得底下人没了边。”白氏打断了她的话,“照我说,这样的人,就得祭出铁血手段好好收拾一番,折腾怕了,自然就服了,你说是也不是?”
张氏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白氏的意思,是再给她一次机会除掉李秋柠。
但……今时不同往日。
此前李秋柠在富冈庄,她若死在庄子上,那就是刁奴欺主;若在回京路上遇到贼人,也可以说她时运不济。
可如今李秋柠已经在众人面前过了明路,又得了李默的允许入住芳草庭……
加上此前李秋柠在众人面前闹的那出,若此时她刚回来不久便出事……只怕惹人怀疑。
永州一事让张氏清楚明白地知道,纵使李默再不喜的子女,她都不能动,至少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歪心思。否则……
白氏见张氏犹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看秋萍这孩子极好,她的前程,你可得放在心上。”
张氏心一狠——管不了那么多了!
夫君最在乎的是家族的荣誉,秋萍日后要是有了大前程……那便是光宗耀祖!
想来夫君也不会过于苛责她!
张氏想到此处咬了咬牙,狠下心道:“我眼光不如夫人,秋萍的前程,少不得要夫人帮忙掌掌眼。”
白氏满意地笑了笑:“一家有女百家求,我看秋萍的品貌,做皇子妃都使得,你就莫要忧心了。有时间,好好料理下家里的事,可再别让下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