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福宁衙门的捕头杨河涟却紧张兮兮地拦在两人之间。

“可！…有公文？”杨河涟因为紧张得有些激动，第一个字念得有些高了，他也察觉到自己的窘态，于是便又压低了嗓音，只是这嗓音有些太低了。

原本的气势汹汹，现在直接做了清晨的云烟，半点威慑也无。

倒是可惜了杨河涟这副魁梧的身板。

不过王仙生还是知晓杨河涟的勇武，之前便是杨河涟为他做先驱遣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拿下那伙叛军。

也不知杨河涟是被这令牌给恐吓了，还是见了京城的大天地有些内敛了。

“此乃陛下口谕，无有公文。”老人也不恼，而是笑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

“……先生，这……”杨河涟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扭脸看向王仙生。

“咱们且随去吧，京城乃天子脚下，何人敢冒充天官？”王仙生也捋着颌下长须，面色平静地说道。

见王仙生如此淡定，杨河涟似也得到了安慰，于是在瞪过老人后，便请着老人引路。

老人笑笑，便朝着围拢的人群晃了晃手上的令牌。

人群立马分道，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不过百姓并未散去，他们都挤着打量着王仙生，且还有人窃窃私语，王仙生向来对自己的名字敏感，所以他清楚这里头的人都在谈论他。

‘十年苦寒无人晓，一朝闻名天下知啊，’王仙生心下感叹起世事无常。

……

在三日前，周俊下旨，将麟王府改为麒麟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司。

因皇帝称锦衣卫为护国赤龙军偏军，遂无人敢驳斥，只能默默打听这锦衣卫之职能。

但可惜，锦衣卫十分神秘，一般官员连锦衣卫都指挥使以及两位都指挥同知是何人都不晓得，只晓得麟王府内的绝大多数家丁门僮都充作了锦衣卫，原麟王府大管事做了都指挥佥事，另外还有一早些日子投靠皇帝的游方道士也从白丁直升为都指挥佥事。

陛下的命令古怪的很，但锦衣卫算皇帝亲军，无人有资格质疑。

而且只听闻锦衣卫有招人，但却不见招人办事处在何处。

这一切一切都使得锦衣卫神秘无比。

而神秘就意味着无名的恐惧。

当然，这只是对朝堂百官而言，京城的老百姓只晓得皇帝开了个锦衣卫，就是当皇帝多了支秘密亲军罢了。

王仙生现在小小地了解了锦衣卫。

锦衣卫与六扇门似乎无有差别，不过更为隐秘，另外，比之行伍军队差不少，应该算不得皇帝亲军。

入了麒麟府，看过门口两只大石狮，以及门梁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麒麟府，王仙生笑了笑。

这锦衣卫爱唬人啊。

麒麟府内还能见到旧时装修，蟠龙的屋檐，盘龙的柱子，都是旧时王府的规制。

王仙生未在麒麟府内见到太多的锦衣卫，反倒是家丁见得多。

不过那些家丁看着行动步伐，应该都是作过训练的。

王仙生猜测这些家丁以后说不得是去做暗间的。

麒麟府不大，没有王仙生想象中的大，也就五个福宁府衙门那么大，在大明亲王府的规制中，这前身为麟王府的麒麟府真算是蜗房一间了。

王仙生在麒麟府的住处是一小楼，依照那位自称为清尘的都指挥佥事所说，两人是邻居。

在清尘介绍过小楼后，便要退出小楼，但王仙生拦下了他，道：“佥事可否为在下递呈此书。”

王仙生往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本厚两寸的线装本，以及一份未曾装裱过的简陋折子。

“陛下今晚便会见你，这折子便由你自己呈交吧。”清尘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

“谢佥事提点，”王仙生微笑点头，“不知佥事可否为我等提供饭菜，颇是饿了。”

“……”清尘愣了愣，然后又笑。

这王仙生思绪跳脱，当真是个妙人，兴许陛下会将其引为知己。

…………

第72章 啊，标题

有时候，做决策是会让人恐惧的一件事，尤其是对于一个优柔寡断者而言。

万幸的是，周俊已经不做这种人了。

所以现在夜畔时分，批阅奏折的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就在周俊看到一份颇为精彩的时论奏折时，他脑海中的地图走入了两人，一人李良，另一人未作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