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不能穿透的地下，秦玄端坐高台。除了为晋升洞天所准备的资粮之外，防护措施全都交由普罗米修斯，她可以自主控制室内所有的结界阵法。

因此没有什么额外的“护法”人员，除此以外的在场人员也仅仅只有远坂凛和爱尔奎特而已。

爱尔奎特来此是预防洞天演化过程可能需要巨量“天地灵气”，也就是真以太的情况。

然后就是远坂凛，如有其他意外情况就交由她来决策，秦玄的备用躯体也在她手上。

至于为什么不叫其他的人，除了信任，默契和配合度也是个问题。人太多了手忙脚乱的也未必是件好事。

在旁人的默然注视下，秦玄取出一物，正是卡奥斯的结晶“创世之土”。

他将之倾倒而下，却未触及地面，而是浮于半空，组成仙法篆文，随后根据《仙书·地元经·洞天法》的记载念诵冗长咒语。

“创世之土，混沌之潮，开辟之初，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道之始源……”

及至咒文完备，仙篆成形，创世之土不断接近秦玄，却又好像融入了虚空一般匿迹无踪。

秦玄本人感觉到了感官所及的世界立刻被一片黑暗所代替，他的自我意识则随着小型异空间「奉纳殿六十四层」一起，恍若亲历了被压缩至极点、形成混洞、又再开辟宙域、化生万物之奇景。

时空之概念已然不存，秦玄只觉整个人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但没支撑太久了便好似遁入幽冥，沉沉睡去。

在这场此生未曾有过的大梦，他见到了非实数（虚数）的世界恍惚间而至，元神仅如摇曳的浮舟，那原始的龙蛇、创世的母神唤起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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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圆月下。某处。

窈窕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撩人的影子。

那梦魔望着月，低声浅吟：“master，愿今夜如愿以偿。”

第31章 创世母神传妙法 洞天福地显真义

何为自然？

老子谓之：“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

又曰：“道法自然。”

无形、无声、无实，而混而为一的东西就是“自然”。自然的原始之态，乃是宇宙未辟、万物未成之时，在此态，一切时空不曾流动，一切事物未经定义。

然而，“道”，却是如此混沌、原始自然中唯一可见、可闻、可搏的实体，与之类比，有如公理之于数学，根源之于型月。

因此它真确可信、永恒不变、运作不息。

秦玄在借助“洞天法”的视角时，倏忽间精神漂至虚数界，在面对提亚马特那巨大的神体时，突然福至心灵有此感悟。

大母神提亚马特察觉到了秦玄的到来。

提亚马特作为创世时期孕育生命的土壤，在地球环境稳定、生态系统确立后，就被流放到非实数、无生命的虚数世界。此时此刻的提亚马特仍然渴望回归，却尚未成为害兽，她留存的思维能力使其清晰感知眼前的小家伙正在走的路与她存在的相近之处。

因此，她虽然看起来仅仅是一直在张嘴喊“aaaa——”，但实际上发出的是“欢喜”的意志。提亚马特将那造化的道理、权能以及爱，毫无保留地诉说起来，然后再通过“洞天法”的视角，成为人类角度所理解的创生之“理”，成为秦玄晋升关键时刻的指导方法论。

因此秦玄的这一感悟不是天降的，这亦是母神的传法与祝福。

与此同时，秦玄的“洞天”也正在从虚无中开辟。在空间尺度不断扩张的情况下，一股混沌之潮也在洞天内持续诞生，渐渐填满了空旷无物的洞天界域。

毋庸置疑，这混沌之潮显然类同于提亚马特的混沌之海、原始母胎，其中存在着不可计量的、孕育生命的混沌源质。

然而，混沌之潮不可能无穷无尽，作为原料的“创世之土”是有限的。如果尼禄·卡奥斯仍然在世，其以兽之因子制造的黑泥，说不定可以覆盖一片大陆，但是“创世之土”在经过秦玄的干涉之后，已经产生了规模的缩减和质量的提升。

因而这股混沌之潮的规模维持到大约冬木市的面积规模，扩张速度就明显下降下来。

更何况，即便是有了足够多质量的生命之海，也仍然不足以打造一个完整循环、不依附于星球的洞天世界。因为正如前文所述，只有单一的、代表“原始自然”的混沌，缺了代表“道”的种种理与法，便不能完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