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越来越深入，秦玄的脑海中开始涌入大量的陌生记忆：

前纪元东瀛故国的樱花、经年累月的剑术磨炼、崩坏的灾难、执行暗杀部队“毒蛹”任务时的种种人心险恶，逐火之蛾部队的频繁出征、牺牲，唯一的亲人、妹妹铃……

“咔嚓。”

冻结的空间，开裂了。这裂声，对于樱来说如此显眼。

“这不可——”

樱大概是觉得不可能的吧，这可是连曾经的凯文都不曾跨越的一招。

是的，凯文做不到，但是“她自己”，却可以做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开裂声不绝于耳，这意味着，原本无敌的一招被破除了。空间如同玻璃、冰块一般，仿佛被一股力量突破而出，进而碾碎。

最后显露出来的，是秦玄的身影。

樱这回是真的震惊了，秦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没有类似的剑道基础，是以其他的形式突破的吗？

她看向秦玄，他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看上去不像是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或者付出了很高的代价的样子。

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异常的熟悉。

这是……错觉吗？他们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樱无从猜测这种熟悉感的来源，就如同常人每天照镜子时，细看之下会莫名地对镜子里的自己产生一种无从猜想的陌生感一样。

“胜负未分，还请继续。”

“也好。”樱回道，她感觉秦玄的语气略有异常，但并未在意这类小节。

因为她很快就被秦玄接下来的动作夺去了注意力，只见秦玄压低了身子，将已经回收的一把长剑别在腰间——

“不会吧……”樱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下一刻，无量剑气几乎不分先后地爆发了。

“————”

双方使出了同样的超高速斩术，无数剑影在试炼空间中交错，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不——

应该说，就好像次元斩对阵次元斩，整片空间迅速转变成了剑风、斩波对消和交错的死亡剑域。这恰恰与刚刚的静止空间截然相反。

刀剑本应是在近战时威力才能更强的武器，然而在高速战领域中，一切距离仿佛失去意义。

秦玄和樱仿佛随手一挥，就能让武器的攻击突破器物长度本身的限制。锋利的长刃切裂空气，撕开距离，借由细密的斩波，进而连成一片，相互攻伐。

进攻即是防守，速度即是威力，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短短时间内，两者在试炼空间比拼了千招、万招，锋锐的剑气就是手中长刃的延伸，尖厉的金属鸣响源源不绝，随着无数的剑气将空气切割、粉碎、裹挟，形成环绕着两人的剑流狂乱风暴。

“……一招——！”

“正有此意……！”

某一刻，一片混乱之中，模糊不清的对话声起伏，两人就这样达成最后一招决定胜负的共识。

两股风暴开始接近、碰撞冲突，接着爆发出猛烈的光芒，大量纷乱的剑气一瞬间消失，化为两道相向而来的巨大的斩击波——

空间安静了。

秦玄和樱不知何时已经互换了位置，彼此背对着对方。

“呲……”一丝裂缝出现，接着扩张，秦玄手中的骨剑断开了。

“你赢了。”然而，樱却如此说道，寒狱冰天丝毫未损，她的一边衣袖却被切开了。

“这不算什么，”秦玄说，“你中途把「刹那」给了我吧？”

他当时感觉到了精神意识突然疯狂加速，能够轻易看清甚至预判樱全力出手的所有轨迹。

“在下也是趁了刀剑之利，彼此彼此吧。”樱看向秦玄碎裂的骨剑。

虽然自己认输了，樱倒没有任何沮丧之意，她对这次“剑道交流”相当认可，还邀请秦玄有空可以一品她故国的樱花酒，同赏她中意的乐曲。

“赏乐就免了吧。”

那可是连伊甸都欣赏不来的品味。

————————

就在离开“刹那试炼”空间的那一刻，秦玄猛然脸色一变。

“嘶……”自从用「繁星」模仿樱的精神的时候，他就感到莫大的记忆撕裂感传来，脑海中涌入樱的记忆，简直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样将自己“仿造”为他人的方法，终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那一幅幅画面，伴随着往昔的情感冲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