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的遗迹，已经动用了大量物资、直属人力、精良装备，其中还包括少量军用潜艇。而经过柏德蔚这么一下，无论是财产、人才方面的损失都无法收回了。薄暮出口作为一个由诸多派系魔术使们组成的松散组织，很快就会因为巨额损失相互推诿责任，内部矛盾激化，乃至分崩离析的吧。

而这样简简单单的挥手间让一切灰飞烟灭的力量，是秦玄给她带来的。三年前，她被授予这个身份，被赠予这个礼装的时候，她在当时还不曾领会到这份力量的强大，唯有一次次亲身体验的时候，才能让她感慨：这个规模的力量，真是作弊。

柏德蔚因此也越来越深地感觉到，她自己是与赐予她力量的人深深绑定在一起的，因为既然能赐予，就一样可以收回。收回的代价，是她与她身后的家族承受反噬、万劫不复。

所以她如今可以听命、尽忠于秦玄，也可以放下身段来追求秦玄，这是为了她今后魔术师人生的考虑，为了爱德菲尔特家族发展的考虑，也为了不辜负她作为“最优越的猎人”的称谓与理想。

又或许，这大抵可以恬不知耻地自我标榜一句：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小姐，”由于柏德蔚这次发呆的时间过于长了些，助手马克，也就是管家奥古斯特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那些‘手下’，应该要——”

“我知道了，”柏德蔚回过神来，为了浪潮计划的收尾，为了她作为露维娅身份的回归，继薄暮出口退场之后，她领导了三年的黎明晨光也该退场了，而代价，就是手下的牺牲。

“现在安排下去，让他们行动起来，去会会那些‘东联协会’的人。”

柏德蔚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平淡的语气仿佛笃定了她这些手下是去送死一般。而且是有目的地让他们送死。仿佛在庞大的命运齿轮之下这些人的死亡，称得上是死得其所。

“明白了。”

始终忠实、不曾动摇的马克离去了。

“呼。”柏德蔚舒了一口气，她想起了管家奥古斯特为了保持忠实、服务能力，拒绝了在‘赝作情报’中输入人格数据。而她，为了与原来的露维娅人格作以区分，形成了这样的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柏德蔚。

一个比露维娅更为傲慢的人格，她的傲慢体现于她可以为了一个目的而毁坏十个地区，可以为了庞大的计划而不顾手下的生死，简而言之是为了目的，而将运用手段的矜持踩在了脚下。因此，她也可以为了达到追求秦玄的目的，而投其所好，就算是一些过分的需求，她都可以勉强自己接受，但是……秦玄并未主动提及。

这才是问题所在。

柏德蔚这些年所做的最多程度，也就是通过和秦玄隐秘通讯的时候，做做“电话█交”这种程度的线上抚慰罢了，离远坂凛那种真正亲热的程度还差远了。但说到更进一步的话，秦玄又不主动‘邀请’她，她能怎么样呢？

不，柏德蔚这样能够骗得了谁？她或许存在了这样那样的小心思，想尽了各种绕弯子的办法来勾引秦玄，但说到底她早就明白光这样是不会成功的，她只是借着这个定期通讯的由头来安抚自己的浮躁心绪而已。

——还需要一个契机。

柏德蔚对自己说道。一个圆满的契机，时间、地点、场景都无比符合“为爱合一”的两人世界的氛围。这才是能交出身体，用“自己”作为诱饵，猎取更大的果实的方法。

唯独在这一刻，柏德蔚人格的想法却是不约而同地与露维娅人格重合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思维、思念、情感，像是一道道细微的、在脑海中霹雳作响的闪电，划向了人格的深处。

“啊啊，又来了，思维重合的现象。”

有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柏德蔚人格与露维娅人格在思想重合的时候，会发生双方记忆流窜、混合的倾向。

又或者是，作为柏德蔚的她，与作为露维娅的她，两者在某些地方太过接近了呢？

说起来，在赝作情报中显示，柏德蔚有个妹妹，柏德蔚是为了保护妹妹愿意牺牲生命的人。这让露维娅人格时常想起樱，自从樱被送来、与露维娅修炼魔术以后，她就相当于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妹妹，尽管半路又被送回到那个可恶的敌人（远坂凛）手里，但是她仍然是露维娅人格与柏德蔚人格共同重视的妹妹。

柏德蔚兀自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与凛竞争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个？

第183章 万物照应，五大元素之第五——

海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