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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萨卡兹的牢笼

“人很多，但都行色匆匆的。”

塔巴镇内，白羽牵着特雷西丝的手走在最前面，史尔特尔与w则跟在他们身后。

“卡兹戴尔大部分城镇都是这种状况的啦，不如说塔巴镇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人流量大，讨口饭吃不难。”

w撇撇嘴，对于这种景象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如果不是特雷西丝在场，她甚至懒得向白羽这种愣头青科普常识。

特雷西丝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一眼w，示意她把语气放得平缓一些，即使带着隐藏身份的面具，那锐利的目光也不减分毫。

“卡兹戴尔贫瘠的土地养不活那么多人，稍微长大一些的孩子都会选择背井离乡，成为一名雇佣兵，年幼的孩子则等着长大，然后去当雇佣兵。”

特雷西丝耐心地向白羽解释造成这一切的缘由。

“整个国家都这样……好畸形，这只是在一批一批送人去死罢了。”

白羽皱着眉头，灵视铺开，更加细致地扫过塔巴镇的每一个角落。

低微的啜泣声、忍痛的哀嚎声、雇佣兵们匆忙的脚步、乞讨者的求助以及饥肠蠕动的声音……

数不清的诅咒在经过仇恨与现状的扭曲之后被收录进白羽的脑海中，让人感觉自己身处于地狱之中。

“真是……”

白羽捏着眉心，终究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毕竟……卡兹戴尔在两百年前是战败国，连原有的国土全部丢失了。”

特雷西丝从牙间挤出屈辱的声音，握住白羽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直到将白羽的手掌捏得微红后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现在的卡兹戴尔，是我和特蕾西娅在荒野上纠集了散落的部族，在维多利亚与乌萨斯都瞧不起的荒地上一砖一瓦垒起来的。我不能……不能让她再一次毁于战火。”

特雷西丝抿紧嘴唇，回忆起那段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岁月。

各国对流亡在外的萨卡兹围追堵截，直到将他们赶到这片除了源石与天灾外一无所有的土地才善罢甘休。

东临大炎，北向乌萨斯，西面看上去是比较弱小的叙拉古和莱塔尼亚，但不远处便是世仇拉特兰，拉特兰之后，则是维多利亚。

而南面……是飞羽不过的高山以及一望无际的汪洋。

萨卡兹，已经身处囚牢之中。

而随着移动城市的普及，那些能够在这片大地任意驰骋的要塞更是将这囚牢再度加固了几分。

白羽伸出被特雷西丝捏得微红的手掌，重新握住了那具冰冷的手甲，将特雷西丝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我们已经约好了，不是么？”

“您还真是充满善心啊。”

w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白羽，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对魔族佬抱有同情心的人。

要知道，就连萨卡兹内部，都在相互残杀。

萨卡兹雇佣兵遍及这片大地，那是贫瘠的卡兹戴尔无法养活的人口。

而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雇主们，最喜欢的就是用萨卡兹雇佣兵去杀死另外一伙萨卡兹雇佣兵。

“不过在卡兹戴尔，乱发善心可是会死的哦，永远别去赌别人回敬你的是感谢还是刀刃。”

特雷西丝恶狠狠地瞪了w一眼，这是作为摄政王的她在外人面前罕见的情绪流露。

不知为何，只要事关白羽，特雷西丝的思维方式就会变得趋近于感性。

w被特雷西丝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脑袋，摄政王的怒视和伊内丝的挖苦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虽然疯，但还没傻到主动找死的地步。

“好了，你多大的人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拍了拍特雷西丝的后腰，安抚好自己盟友的情绪——以白羽目前的身高想要拍到特雷西丝的肩膀要么抬手要么垫脚。

白羽转过头看向w的眼睛。

“w，如果我向你释放善意，你会对我回敬感谢还是刀刃呢？”

被这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灰眸盯着，饶是w也不禁咽了口唾沫，头顶的两根红毛几乎要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