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羽以为，自己来到军事委员会，只需要指挥军队大杀四方就完事了，但现在看来，事实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想要扭转卡兹戴尔面对的困局，根本不是带来一两场胜利就能做到的。

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在军事委员会搭起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勉强能用的政务框架，白羽开始清点如今卡兹戴尔的家底。

后勤保障——基本为零。

卡兹戴尔遍地荒芜，除了源石什么都没有，只有与莱塔尼亚接壤的部分勉强算得上可耕种土地，至于畜牧业更别想了，在卡兹戴尔唯一不会饿死的只有废墟里的蟑螂了，全国的经济来源大部分依赖源石出口。

官员系统——完全没有。

虽然卡兹戴尔名义上是双王共治，但实际上称王封侯者多如草芥，大多数只是名义上各自向双王臣服，双王对卡兹戴尔的掌控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本质上还是各管各的。

如果底下的王侯们不买账，军事委员会和巴别塔的指令说不定连各自的直辖区都出不去。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双方的王庭也有办法用讲物理的方式让他们听命就是了。

工业体系——这个竟然意外地给力。

萨卡兹甚至还有制造移动城市的技术，白羽甚至还翻出了一套飞空艇的制造技术，并且这种技术几乎无法被外族复制——那需要一个死魂灵的身体。

不过，有技术不代表有资源，卡兹戴尔如今确实囤积着能够建造数座移动城市的物资，但那也是特雷西丝偷偷与各国的某些势力进行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换来的。

至于飞空艇……那暂时只能停留在设想阶段了。

总的来说，如今的卡兹戴尔基本算得上是兜比脸都干净，随时可以向刺客信条学习——要啥没啥，爱咋咋地。

对于这个基本已经陷入半停摆状态的国家，各国却很有默契地没有选择进一步武力逼迫，甚至原因一定程度上给予援助。

原因很简单，已经沦为无根之人的萨卡兹们可以光脚，但他们必须穿鞋。

把这群被毁灭了三千多次家园，却仍然野火烧不尽的萨卡兹往死路上逼，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今的卡兹戴尔就像一栋摇摇欲坠的房子，只要谁猛然踹上一脚，就会轰然倒塌……然后苦苦支撑着这栋破房子的怪物们就会陷入无所顾忌的疯狂之中，把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拖入地狱。

所以，他们选择了更加柔和、缓慢、但让人无可奈何的方式。

用金钱雇佣萨卡兹自相残杀，用利益煽动萨卡兹彼此争斗，用文化瓦解萨卡兹那源自血脉之中的认同感。

如今，已经有不少流落在外的萨卡兹人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属于卡兹戴尔，因为这荒芜的故乡根本养不活他们。

但……被他们视为第二故乡的地方，真的会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吗？

等到萨卡兹习惯杀害同族，擅长彼此争斗，将来自血脉和言语的共鸣抛之脑后，或许卡兹戴尔将再无重建的可能。

必须防备这些看不见的软刀子。

而在这之前，白羽必须搞清楚，特雷西丝究竟用什么做了交易，才搞到这些对如今的卡兹戴尔而言堪称巨款的资源。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提及这个问题，特雷西丝的眼神飘忽不定，目光不断飘向房间内的其他人，显然这不是能让他们知道的事。

“史尔特尔，闪灵姐，你们先出去，如果食腐者之王等不及了就告诉我。”

白羽捏了捏怀中阿米娅的小脸：“阿米娅也先出去，爸爸有些事要处理。”

“这……”

闪灵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特雷西丝，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

经验告诉她，让这两人独处就一定会出事。

“好啦，闪灵小姐，我们先出去，让爸爸和特雷西丝阿姨好好谈谈。”

特意在“阿姨”两个字上咬了重音，阿米娅拉着闪灵和史尔特尔离开了办公室。

“我就在门口，她要是欺负你就喊我名字。”

扔下这样一句话，史尔特尔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白羽摇了摇头，特雷西丝是他的未婚妻，怎么会欺负他呢？

跳下办公椅，白羽坐到特雷西丝怀里：“说吧，你用了什么条件作为交换，才能拿到这么一大笔资源。”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特雷西丝摸了摸白羽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