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梦中追忆了，而叶卡捷琳娜甚至已经失去了做梦的资格。

“大公，曾经的我，是乌萨斯的军人，而如今，我已退出，军伍多年。”

博卓卡斯替那张藏在面具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但那猩红的目光中确实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不过，博卓卡斯替仍然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已经向两位殿下明确表示过，等到卡兹戴尔的战争状态彻底解除，自己就会离开，回到乌萨斯，那里有自己如今所追随的领袖，也有自己必须守护好的养女。

但相对地，至少在卡兹戴尔与莱塔尼亚的和平条约正式签订，战争状态真正解除之前，自己仍然是温迪戈的王庭之主。

“大公，在我退役之前，您便早已经在军中，失去踪迹，如今出现在，卡兹戴尔，所为何事。”

面对博卓卡斯替的询问，叶卡捷琳娜瞥了一眼不远处那阴暗的角落，虽然感知不太清晰，但她仍能察觉到那里藏着一个人，这说明这次与博卓卡斯替的见面自始至终都在那位王夫的掌控之下。

对此，叶卡捷琳娜并不惊讶，正好她也有一些不便在正式场合当面明说的诉求，需要借他们的口转告白羽。

“当一名对帝国绝对忠诚的军人天命已至，将前往水草丰饶之地，脱胎换骨，承接无上之荣耀……父皇驾崩之后，我便一直在做这样的事，脱胎换骨，承接无上之荣耀。”

仅仅只在乌萨斯极少数高级军官之间流传的谚语缓缓被叶卡捷琳娜吟咏而出，明明站在无光的巷道中，但一抹更加深邃的阴影渐渐在叶卡捷琳娜脚底蔓延开来，仿佛有黑色的雪堆积在脚下，只是瞥一眼仿佛就有数不清的疯狂呓语在脑海中炸开。

仅仅只在一瞬间，叶卡捷琳娜就仿佛从一位礼仪得体的贵族大公变成了镇定肃杀的战士，屹立在不算宽阔的巷道中仿佛一面不倒的高墙。

阴影中的阿斯卡纶捏紧了匕首，事到如今，她已经认出了这位乌萨斯大公究竟是什么东西，而同样对此感到熟悉无比的还有博卓卡斯替。

“邪魔……”

博卓卡斯替的目光变得凝重，即使是带领温迪戈军团在战场上撕裂莱塔尼亚的军阵时，他也未曾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

他对于着蔓延的阴影再熟悉不过，百年前的他曾亲自带领温迪戈军团碾碎这些危害文明的灾厄。

前往水草丰饶之地，脱胎换骨，承接无上之荣耀……这句仅仅只在乌萨斯少数高级军官中流传的谚语其实是一个美好但残酷的指代，受到某项特殊使命的召唤后，他们将离开自己原本所属的战斗序列，成为永远不被常人所知晓的高墙。

“对于塔露拉公爵的改革，费奥多尔确实很感兴趣，他从中看到了乌萨斯除了成为战争机器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将那些企图拖着乌萨斯回到旧时代的残党们清理干净，而这也是我此次前来卡兹戴尔的目的。”

在博卓卡斯替面前，叶卡捷琳娜毫不客气地直呼当今乌萨斯皇帝的大名，并且慢慢说出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乌萨斯希望卡兹戴尔能借兵，独眼巨人与温迪戈，代替内卫们暂时维系住邪魔的防线，费奥多尔保证，从此以后乌萨斯将与卡兹戴尔成为永久的盟友。”

“这种事，需要由，王夫殿下定夺。”

博卓卡斯替没有正面回应叶卡捷琳娜的话，这也不是该由他来回答的问题。

“无妨，只要有人能将乌萨斯的需求转达给那位王夫殿下即可，另外还请转告王夫殿下，请原谅我先前的隐瞒，毕竟事关邪魔，实在不好在正式场合交流。”

收回脚底渐渐蔓延阴影，叶卡捷琳娜转身离开巷道，回到用来接待自己的房间之内。

“邪魔么……看来乌萨斯的皇帝确实也急了，竟然打算向卡兹戴尔借兵来压制邪魔。”

办公室内，听完阿斯卡纶汇报的白羽双手撑着下巴，灰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沉思的颜色。

乌萨斯皇帝的选择并非不能理解，面对邪魔，军团的人数优势反而有可能成为对方成长的养料，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其交给专业人士解决。

而这片大地的对邪魔专业户，毫无疑问是萨卡兹中的独眼巨人与温迪戈。

这桩生意可以谈，但得先晾叶卡捷琳娜两天，白羽得先求证一下这桩生意的底线在哪里，他暂时还不希望卡兹戴尔尚未来得及建设发展便陷入对抗邪魔的沼泽中。

况且，白羽目前还有龙门的商业访问需要应付。

“阿斯卡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