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以及一闪而逝的杀意。

“……消息属实么？”

深吸一口气，白羽将自己的表情恢复成原状，但是灰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酒盏，几乎要将起碾碎的凝重视线投注而出。

白羽很清楚，特蕾西娅此时不可能出现在龙门，而岁家老二口中所指的能够动摇卡兹戴尔统治的存在，也绝不可能是特蕾西娅。

魔王，多么高贵而可怖的名号，如今这片大地上公认的魔王只有一人，那便是特蕾西娅。

但在卡兹戴尔内，以及许多国家的高层中，有着一个并不算秘密的秘密。

魔王特蕾西娅，她既非前任魔王的血脉，也不是王庭出身，她只是在国家危难之际拾起了跌落在地的黑冠，扛起了将文明延续下去的重任。

体内未曾流淌着高贵者之血的她，堪称卡兹戴尔有史以来最为特殊的一位魔王。

只不过，虽然前任魔王已经陨落了两百多年，但魔王的血脉并没有断绝。

无论是特蕾西娅还是特雷西丝，亦或是将卡兹戴尔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的白羽，都曾试图寻找他们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而现在，苦寻无果的线索就这么出现在白羽面前，即使是他也未能完全掩盖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杀意。

特蕾西娅头顶文明的存续，毫无疑问是卡兹戴尔真正的魔王，但对方却是前任魔王的血脉与指定的继承者，理论上确实存在动摇特蕾西娅统治的可能。

也正因此，白羽才会极为罕见地难掩内心的杀意，只有死人，才不会威胁到特蕾西娅的统治。

“前任魔王的血脉已经失踪了两百年，而龙门的建立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你的情报，真实性尤待考量。”

【那个魔王的血脉当然不是龙门的居民，而是最近才来到龙门的，更准确的说……是奔着你来的。】

岁家老二不紧不慢地透露出自己所知晓的情报，似乎有些欣赏刚刚还悠然自得的白羽现在一脸凝重的表情。

【那个魔王的血脉，试图联络曾经被大炎驱逐的巨兽，我也不清楚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但与其交流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的愤恨。】

【顺便一提，曾经被大炎驱逐的巨兽——睚已经与其达成同盟，如今她们就在龙门某处。】

“对方奔着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我与睚在有关岁的问题上达成了某种同盟，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愿赌服输，我会继续将自己囚禁于大炎皇城之内。】

言尽于此，岁家老二并没有回答白羽的第一个问题，同时也不再给白羽任何询问的机会，棋盘与酒盏上的细微光芒同时黯淡下来，显然身在大炎皇城的他已经切断了与此处的联系。

“魔王的……血脉么？”

白羽喃喃自语，岁家老二确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大到白羽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白羽确实设想过，该如何处理这支遗失多年的力量。

最便捷永绝后患的方案自然是直接杀了，这也是白羽最初也是最推崇的想法。

无论对方是谁，身体里就躺着怎样特殊的血液，如今卡兹戴尔头顶黑冠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特蕾西娅。

但是，即便白羽再不愿意，也必须承认对方身份的特殊性，如果对方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回到卡兹戴尔，为了民心考虑，白羽也不能继续向像当初解决那些旧贵族一样，给对方配备地狱无限期旅游的车票。

而现在，岁家老二将对方的情报透露给了自己，实行计划一的条件已经具备了。

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既然岁家老二表示是奔着自己开的，那么将自己作为诱饵应该能将其钓出来，之后要杀要留，还要视情况而定。

在心中打定主意，白羽重新将注意力唤回现实，发现令不知何时已经凑近到自己身旁，带着些许酒意的吐息拍打着白羽的脸颊。

“思考的这么出神，应该是有了新的计划吧。”

“确实有了一些计划，不过现在还不急，你二哥的事已经摆平了，先去给太傅和魏总督一个交代吧。”

朝着令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她不比担心自己的情况，白羽正想从坐了一上午的位置上起身，却又被令重新按回座位上。

“没必要那么急躁，三劫循环，许多棋手一辈子都碰不到的场面，没想到下了一半双方就都不想继续了。”

手里捏着一枚黑子，令的声音中有些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