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几乎已经为了争夺地盘而打红了眼的黑帮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当损失超过一定程度后，无论输赢都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更何况，他们所争夺的目标也正渐渐在各种武器的摧残下变得千疮百孔。

“鲁莽、无谋、见小忘大，难以想象曾经的我们会因为这种生物而被打败驱逐。”

睚冷漠地注视着脚底下渐渐流淌的鲜血，眼神中并不将眼前的一切当成自己的同类。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能够击败巨兽的只有另一个巨兽，就像最擅长杀死萨卡兹的种族就算萨卡兹自己一样，有这闲工夫感慨你那充满了屈辱的过去，不如帮我找找我那个可爱的王夫在哪里？”

一位黑发黑角的萨卡兹少女站在睚的身旁，将目光眺向远处的龙门行政大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羽最有可能在那里。

“呵呵，白羽，卡兹戴尔的王夫……我的王夫。”

黑发的萨卡兹少女嘴里发出阴恻恻的癫狂笑容，提及白羽的名字时，仿佛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瞥了一眼身旁这位显然精神状态已经不太正常的黑发萨卡兹，刚刚还在感怀春秋的睚收回自己投向下方的视线，开始思考自己与这位前代魔王的血脉结盟，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沉默了片刻，睚还是问出了那个自己已经犹豫了许久的问题。

“莫瑞甘，我有些好奇，如今的卡兹戴尔已经在特蕾西娅的带领下重新崛起，身为前代魔王的血脉，为什么不回卡兹戴尔。”

“以你的身份，虽然不可能从那位魔王手中拿到黑冠，但与那些王庭之主一般作为卡兹戴尔的前朝元老，中流砥柱还是不成问题的。”

赤色的双眸打量着面前的这位黑发的萨卡兹，睚的眼中不由得升起感兴趣的神色。

虽然这是个只有两三百岁的小家伙，但睚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类似的屈辱、愤怒与不解。

如果放在过去，睚并不会对这种情绪感到惊讶，几个月前的萨卡兹，确实正在一步步想着坠亡的深渊滑落。

但在与莱塔尼亚的战争之后，卡兹戴尔死灰复燃，睚曾经路过那个建立于荒漠与废墟之中的城市，虽然尚未完全摆脱数百年来积累的颓弊，但确实已经有了歌舞升平的迹象。

国家正在一步步复兴，但眼前这个前代魔王的血脉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欣喜，这在睚看来……实在是太正常了。

毕竟如今黑冠悬浮与特蕾西娅的头顶，眼前这个萨卡兹在卡兹戴尔之中的地位只能用尴尬二字来形容，但即便如此，她所拥有的情绪也不该是这般的屈辱与不解。

“特蕾西娅……呵，不要跟我提起这个名字，我对她拾起了黑冠这件事并无怨言，但她背弃了萨卡兹众魂的嘱托，忘记了萨卡兹众魂的哀嚎，明明已经碾碎了莱塔尼亚的防线，竟然傻到因为那个王夫的几句话便放弃了进一步扩张的机会。”

“我不承认那样软弱的存在是卡兹戴尔。”

攥紧的指尖微微颤抖，莫瑞甘垂下眼帘，仿佛又看到了两百年前的梦魇。

魔王被暗杀，漆黑的王冠跌落在地，染上了猩红的鲜血，宛如一朵妖艳的毒花，三国联军兵临卡兹戴尔的城墙之下，而自己身为被魔王指定的继承人之一，却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特蕾西娅，她并无任何的嫉妒，出身并不高贵的魔王拾起了地上染血的黑冠，与英雄们一起斩杀了侵略国家的罪人，曾经的她发自内心地认为特蕾西娅比自己更有资格成为魔王，甚至视她为偶像。

因此，莫瑞甘离开了卡兹戴尔，自己的身份继续留在卡兹戴尔只会让所有人感到尴尬。

但是，为什么要放弃复仇？

卡兹戴尔被毁灭了三千多次，魔王被一次又一次杀死，黑冠一次又一次跌进血泥之中，但萨卡兹仍然能一次又一次将卡兹戴尔的城墙筑起，不就是因为血脉之中那熊熊燃烧的复仇野火吗？

如果连这份仇恨都要放弃，卡兹戴尔该如何面对下一次的破灭？

“不过，那位王夫确实是有才之人，他能轻而易举地带领卡兹戴尔击溃莱塔尼亚，想必也能带着萨卡兹向这片大地复仇吧。”

看着笑容愈发癫狂的萨卡兹少女，睚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执念与疯狂仅有一线之隔，很显然，莫瑞甘已经跨过了那条界线。

不过，你发癫的方式竟然是惦记别人的未婚夫吗？萨卡兹的脑回路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