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的仓惶和恐惧彻底与她隔绝了一般。
凯文向她递出那张地图,阿芙朵嘉会意,乖巧地接过,然后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摊开,仔细察看起来。
地图很大,卷起来几乎有半人高,阿芙朵嘉微伏在地上,敏锐的眸子一寸寸扫过地图,比对。粉红的狼尾也一摆一摆的,仿佛是为能展现自己的价值而高兴。
盾卫们沉默着,检验真假,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前一刻钟之前还互为敌人,有所提防倒也很正常。
“凯文先生,地图是真的。”
她曾在父亲的书房内见过,虽然不能具体到记住每一寸每一分,但蕙质兰心的她比对地图上一些相对明显的特征还是很简单的。
“嗯。”
凯文点点头,得到示意后,她动作轻柔地将地图卷好收起,抱在怀中,俏生生地立在凯文旁边。
“地图你也拿到了,两清!我们走。”
盾卫心中仍然抱有怨怼,但理智还是让他不再招惹眼前的男人,带着受伤的大尉和战友们撤离才是最重要的。
“等等。”
凯文平淡的声音让他们脚步一顿。
斩草除根!
作为军人,他们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既然已经是敌人,那么必不可留。
众人凝重地举起手中的盾牌,以防凯文突然暴起!
“我说过了,这是交易。”
“?!”
......
傍晚,
盾卫们眼神复杂地盯着蹲坐在火堆旁的高大男人。
没错,对方表现出如此强势的行为,居然真的是为了交易。
作为拿走地图的报酬,他会帮游击队做一件事,最主要的是,大尉竟然答应了!
爱国者同样沉默着坐在一块大石旁,静静地看着火堆燃烧,搭上那狰狞威武的盔甲,就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
对凯文,他有自己的考量。
明天要去进攻的,是雪原上规模相当大的一座矿场,而且有一支小型军队搭配数支战术小队镇守。
与之相对的,矿场内聚集的感染者规模也相当庞大。
而他自己以及一支盾卫小队都因为受了不轻的伤势,若按原定计划,游击队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与牺牲。
但时间上却是拖不得,与打入矿场的探子约定的计划时间是明天,在他们进攻时,感染者们会同步掀起暴动,临时更改计划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凯文的要求,虽然奇怪,但对他们来说,的确称得上雪中送炭了。
至于阴谋?
一个能轻易覆灭整支队伍的人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方式,爱国者对凯文展示的那把铳械威力有着清楚认知。
而且,他,未尽全力。
阿芙朵嘉亦是从盾卫口中得知了“游击队”的目的。
在寥寥几次搭话中,矿场,感染者,压迫......
每一桩事情对于一名她来说都是那么沉重,她知道有这些事,但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故乡,乌萨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自走出贵族宅邸起,逃亡路途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自己对于故乡的认知,野蛮、黑暗、压迫。
那些死气沉沉,没有希望的市民。
那些连生存都成问题,却仍要被纠察队挤出最后一滴骨血的村民。
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在昏暗矿场下,被鞭子驱赶着宛若牲畜般的感染者......
哪怕被父亲保护的很好,她也以为,通过那些宝贵的书籍,自己能对一个国家的阴暗面有最基础的认识。
但他终于知晓,父亲生前所说的那番语重心长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文字的确是有力的,它能承载很多东西,文化,政令,历史...,但它的书写者却并非如此,他们往往会因各种原因,去曲解,掩盖某些不那么‘合适’的东西,光明并非在那里一一熄灭,在亲眼见证被埋藏的隐秘与郁暗之前,它就已经夺路而逃。”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炊事兵的喊声打破了这股沉闷的氛围。
“大尉!开饭了!”
“嗯,...你们...一起?”
爱国者站起身来,在雪地上投下大片阴影,细碎的雪流顺着盔甲的缝隙簌簌落下。
——
“你的,拿着。”
“谢谢。”
“嗯,顺便把他的份也拿过去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