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几次张嘴，却也没说出话来。

其实这件事对慕芷秋来说才是最大的残忍。

因为一切的罪与恶将由她一人承担。

乍一看，这条路走的倒还真是复刻了原文中的路。

顾离有些恍惚。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在今晚过后，慕芷秋所要承担的压力。

自己的爹娘将会对她视若蛇蝎，云安城中将会掀起对她的口诛笔伐，再等将来起势造反，慕芷秋要面对的，是铺天盖地、足以压垮一个人的压力。

而这一切，都只能由她自己一个人承担，这是属于她的路。

其实客观来讲，当这一条路走下来之后，或许慕芷秋终究会成为文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反派女主。

在即将到来的乱世，冷酷一点或许并不是坏处。

乱世之所以先杀圣母早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一点，顾离简直不要太明白。

乱世之中，对敌人的仁慈往往只会换来无尽的报复。

兵者，往往都是诡道也。

也许再见之时，慕芷秋会不可避免的成为原文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反派女主。

但唯独多了一点，那就是顾离在她心中留了一片明火。

这片明火将会是她前进的动力，也是她在冷酷中所残留的最后温暖。

等到两人再见之时，顾离会用这片温暖让少女回归正常，从而将她变回现在的慕芷秋。

毕竟冷酷无情的性格在乱世之中有利，但相对应的，这种性格也有缺点。

那就是随着慕芷秋不断的冷漠，内心逐渐冰封的同时，战火与血的厮杀，精神上的压抑，会让少女对他的思念与依恋不断升高。

最后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情感。

那已经不能用爱来形若，或许应该称之为病态的扭曲。

即使是现在，顾离都能感觉到慕芷秋说话时隐约透露出的占有欲。

等两人再见时，顾离已经很难想象慕芷秋会变化成什么样。

这是不可避免的。

乱世不是儿戏，过往那些阴暗历史中的人之所以能做到食人肉羹的程度，其精神上的摧残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精神高度压榨的情况下，思念将会成为慕芷秋的唯一信念。

尤其像慕芷秋这种父母双亡，身边就只有顾离曾经带给她的温暖。

他的身影将会在少女的心中不断扩大，像是溺水之人所能见到的唯一一只手，顾离最后将会成为她的神明，亦是她的救赎。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巨大的爱伴随着的，往往都是巨大的阴暗。

占有、欲望、疯狂、病态、偏执...甚至是杀戮。

那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负面体。

尤其是当慕芷秋成为新皇之时，权与力所带来的，往往是罂粟般的沉沦。

可即使如此，顾离依旧会等着她，会陪她分担每一个夜晚的失眠，等一切都结束，他还会陪着她走遍天下河山。

在那时，只有他才能走进少女的心房，抚平阴暗的伤口，让少女重新变回现在的模样。

这是他必须做的。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少女被他抛弃，又或者是让慕芷秋感受到了失去的绝望。

那时的她，将会成为一个比原文中还要反派的反派女主。

就像是最后boss的超进化，从此慕芷秋的心将会彻底冰封，成为一个莫得感情的怪物。

那将会是纯粹理智和冷静的化身。

不过这种情况基本不太可能存在。

毕竟两人已经经历了这么多，顾离又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再者，明知道他走后慕芷秋会跌落深渊的情况下还要如此，那他的行为就好比大结局的圣母心慈手软放过大反派，从而导致大反派再度升级。

虽说后面主角团依旧会靠着各种信念打败反派，但如此睿智的行为顾离怎么可能会做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离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抛弃慕芷秋，作为少女的救命稻草，他一定会在深水之中伸出那只手，将她拯救出来。

或许有些可笑，也有些中二，但这的确是顾离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