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看着面前委屈的因为一个名字快掉眼泪的人。

沈念也不想再耽误自己休息。

遂随口道“等我想想。你先下去吧。”

“好的，您一定要好好想想。一定要啊！”

人走了。

沈念挥了烛光却再也不能入眠。

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

几千年的时光好像突然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他和他娘相依为命。

父亲是在自己五岁的时候死的。因为瘟疫。

当年的瘟疫死伤无数。

父亲死后，瘟疫消失。

母亲和父亲感情很好。

如果不是自己，母亲肯定也无法苟活。

瘟疫退，旱灾起。

举国上下，无一处不是旱灾之地。

随着时间的发展，家中值钱的东西被变卖干净。

母亲为了给自己留口喝的，最后是活活渴死的。

七岁小儿能干什么……

被隔壁邻居抓走的时候，沈念唯一庆幸的是母亲已经死了多日，身体早已被自己埋在了房间内的地下。

不然当初被吃的就不止自己了。

以往和善的邻居夫妇脸上的神情早已变了。

现在回想起来，沈念还记得那种眼神，就像是看见了琼浆玉液，美食成林一般。

女人的嘴角干涩的却分泌出了口水。

两夫妻也没水煮自己。男人拿着菜刀想放血出来润润喉。

女人让他小心点，不要浪费，她也拿了锅在脖子下面接。

怕碗接漏了一滴。

沈念当初以为必死无疑了，也不难过，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夫妻俩的行径。

在刀接触皮肤的那一刻，一个长相好看，银发垂腰的男人及时叫了停。

不对，是让那夫妻俩的动作暂停了。

沈念又一脸木讷的看向了来人。

扶余才乐呵呵的道“没吓着吧？刚才有事耽搁了。不过幸好来的及。”

“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叫来带你走的。”

“父亲？”

“没错。”

“他早死了。”

“哎呀，没有真死。算了，你先跟我走，我再跟你解释。”

“……他们呢。”

沈念重新站起来，来到扶余的身边，看向夫妻俩道。

“我们走后，他们自然能动了。”

“不要。”

“嗯？”

“让他们一直保持如此。”

“可是……我不能杀人啊。”

“你只是让他们不动。”

“小家伙还挺记仇。不过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哦。会犯天条的。”

……两人再次回到埋母亲的房间。

扶余才简单的给他解释父亲为什么没有真死。

最后他自己总结了，父亲是死后上天做神仙了，现在他遇难，父亲才让人来接他。

“为什么不早点来。”

“……”扶余没办法回应。

“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

“……好。”

小小年纪的沈念，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没有哭闹，像一个看透了生命的智者。

只是路过院落的时候，随手摘了一根已经干枯的不能再枯的莠草。

毛茸茸的花已经掉落了不少果实。摸着有些扎手。

初到九重天，就见到了死去已久的父亲。

他以为自己会哭。

并没有。

看着那副好久不见的脸，他沉默的可怕。

父亲旁边站着的就是天后。

父亲的原配夫人。

旁边还有一个比他大的男孩。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儿……受苦了。”

天帝一脸忧伤，看着自己。

可是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

“厌照，这便是你那人间的儿子？”

沈念现在还记得天后第一次见他问出的第一句话。

“不错。这是念儿。过来见过天后和兄长。”

他当时没吭声。

“这刚来九重天可能是见生了。过段时间的吧。”

“好。扶余，你带念儿去他的宫殿。现在任命你为他的仙师，暂时教导他仙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