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佛心动荡，那一只遮天右掌浩浩荡荡是当顶拍下，是势大力沉，好似要抹去这深入佛心的人心二字，又好像是要一巴掌拍死这个胆敢忤逆佛陀的老人。

“佛心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是人心了……”

菩提老祖的身影出现了一连串的恍惚，好似无法承受这遮天右掌之下的风声鹤唳，但他神色却是波澜不惊他说道：“如来，此招叫做攻心，人上人能当众放火，我这个隐人就敢点灯，你的弟子取经是苦，何尝我那猢狲就不苦了，你敢步步为营的算计与他，老夫为何就不能祸水东引，叫你自乱阵脚……”

神掌落下是势大力沉，菩提老祖老态的身影是不躲不避，精湛如炬的目光是直入佛心，这一掌叫花果山动荡叫东海咆哮，叫菩提老祖的身躯化为齑粉泡影，却终究没有彻底抹掉那笔走如龙的人心二字。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人心二字虽小，但却是如一个深渊一般，叫这佛首在这一瞬间不能自拔！

纵使你佛法通天，纵使你真的能抹杀这造就人心的老人，却是抹不去那深入佛心二字的人心。

万佛之首的这一相分身，在这人心二字当空之下，一颗佛心如东海的潮水起伏不定，人心易写却是最难懂，这一战这一尊万佛之首的分身，没有败给蕴含六中神力的菩提老祖，却是败给了这普普通通的人心二字。

一颗佛心在动荡中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那一尊高坐云端，俯瞰人间，高不可攀的金身佛陀开始如同那早已崩裂的万钧雷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龟裂。

人心二字亦如梦魇一般深入万佛之首的佛心。

……

山洞中有游鱼不甘心束缚拘泥在这一方小小的木盆天地之中，这时不时的都要跃出水面，想跳向外面的世界。

身披蓑衣，模样邋遢如同渔家翁的老者，在木盆旁的蒲团之上，盘腿打坐之时这口中却突然就溢出了鲜血，这鲜血在喉，老人忍不住的接连咳嗽几声。

“这样做值得吗？混沌已经远去，这个世界连神力都已经消失殆尽了，小菩提，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消耗混沌之力，真的就不惧怕道消身陨的那一刻……”

一缕红烟，从老人的眉心飘荡出来，在空中化形成为一个婀娜的女子之后，目中有些惋惜的看着神色惨白的老人，有些于心不忍。

“师尊，你又小题大做了不是……”

老人刚刚睁开眼，他就看到了那一尾在木盆中不断弹跳的鲤鱼，他脸色虽说惨白但目光却是极为有神，他看向山洞的西边，哪里是望不穿的黑色山石，老人却像是从哪山石之上看到了精彩的画面一般，他眼神奕奕的感慨道：“好多年没有这样大快人心的活动过了，真的是老了不中用喽，只是一缕心神吸收了佛首的一点佛气，竟然就伤到了心脉……”

“菩提……”

女子的眼神有些哀怨，那里面有道不尽的苦涩，她的声音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要知道你是这三界之中仅存的混沌之人，更是东皇大帝的希望所在，你的发展不应该只是局限于这三界之中，你应该冲出三界之外做哪里的神……”

“噗通”一声，打断了女子喋喋不休的埋怨之声，那条经过无数次弹跳跃起的鲤鱼，终于是跳出了那小小的一方木盆，但它没料到的是外面不是他想象中的大海，他没有想过没有水它就会无法生存。

老人走向那条跳出木盆之外，在地面上垂死挣扎的鲤鱼，他弯腰捡起将其再次放入木盆之中以后，这才说道：“师尊，我从未想过跳出这三界之外，更是没有想过去做哪里的神，纵然是哪里的世界格外精彩，但不适合我的话，我注定是无法生存……”

女子刚想开口，这老人却是伸手制止，他继续说道：“徒儿刚刚用人心二字，击溃了那佛首的佛心，师尊你老人家不会就要用欲望坏徒儿的道心吧……”

“你……”女子是一瞬间就变得嗔怒起来，她怒骂一声：“须菩提，你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化作一缕红烟，不愿再听老人的言语，就回到了他的眉心之中。

女子爱美这是天性，这女子反复也果然是心性，女子变脸果然是比变天还要快。

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适用于各种女子的身上。

而这老人对于女子的善变，显然也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习以为常。

老人不去理会这女子的反复无常，目光依旧望向西方，好似在哪里有人与他隔空对望一般，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是久久不语。

诚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