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变得好奇怪啊,来个彗星就要找地球撞,一有什么鬼怪传说就肯定是怪兽……倒霉得不行,是不是我塔罗卜了太多次运气给算没了。”
与那原空心疼地晃了晃薯片渣,终于决定用倒的吃:“被梦比优斯解决了还不好啊,总比真撞上来强,你那塔罗牌就没准过,还运气……你根本没运气。”
“要我说啊,只要别洗澡洗到一半被警报拖走就是真运气。”与那原空舔了舔粘手指上的薯片渣,嗯,芝士味,得劲。
“闭嘴啦乌鸦空!”
“哈哈哈哈哈……”艾斯坦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塞缪尔奇怪地看着开心得不行的引导者。
老实说,在到达地球之前,他从未见到引导者这样开心过。
引导者的任务大约对艾斯坦德而言有些沉重了,以至于他从来执行得小心翼翼,下达命令时语气总是摆起十分的认真,和永远挥洒自如的坊特完全不一样。
但到了地球后,引导者就像换了一个人,和他说话时也不仅局限于任务内容,和一些没头没脑的话了。
他从前知道艾斯坦德喜欢养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到了地球才发现,原来艾斯坦德这么热爱着它们,以至于工资都拿去买了一柜子的地球的植物图鉴。
去了植物园的那个月,尽管有塞缪尔的工资补贴,但他也不得不整天吃食堂,因为又买了一整套据说是很有名的学者兼摄影师出的植物学著作。
啊,对了,艾斯坦德还会偶尔来点恶作剧,比如……超强浓缩芥末味薯片?
那东西难吃。
塞缪尔只觉得它拿来提神很不错,真不知道艾斯坦德怎么津津有味啃下一整包的。
上次在地球之外听到这样的笑声是什么时候?塞缪尔想了想,大概是来自坊特吧?
在他完好地带回极有价值的实验活体,以及研究取得重大进展的时候,坊特很有可能会发出类似的笑声。
至于艾斯坦德……不,引导者,至少塞缪尔能感觉到,在地球的这段日子,是引导者最为轻松的时候。
研究所里的艾斯坦德总是小心翼翼,对每一项任务充满年轻人对待重任的谨慎。
引导者以往很少和他开玩笑,更别说恶作剧了。
有时候他在修复舱里待机,会偶尔看到沉重的大门打开,引导者一个人走到近前,隔着厚厚的舱壁对他说些“对不起”之类的话,语气沉重到好像他躺的不是修复舱,而是口棺材。
艾斯坦德有事没事往修复舱跑坊特自然是知道的,但坊特认为这是缺乏历练的表现,就像在一些新手身上时常出现的强迫症。
等艾斯坦德担任引导者够久了,自然也就不会过于担心装备部的水平,他们的光粒子生物武器塞进去修复舱,一定又能光鲜如新地出来,他们只要担心别耽误任务进度就好。
塞缪尔也觉得艾斯坦德的强迫症表现没有必要,所以那时候,塞缪尔往往会报上一串恢复进度的数据,告诉他完全不用担心后续任务的执行问题,然后艾斯坦德会沉默一阵子,一句话也不说地转身就走。
嗯,引导者知道没事了,自然就走了。这是塞缪尔的逻辑。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艾斯坦德会来看他,并不仅仅如坊特认为的那样:为了确认“资产”的修复程度,评估任务进度。
来到地球,加入救援队后,塞缪尔学到了一个词:“关心”。
引导者那时候是在关心他吧?否则的话,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艾斯坦德之前说,杉山真绪和小林启太看着电脑时气场很像,现在在塞缪尔眼里,他的气场也和在场的普通地球人很像了。
如果是以往,塞缪尔应该把引导者的异常表现写进报告。
但是……这种轻松的,仿佛被淡淡的温暖环抱着的感觉……
空气里每一粒灰尘仿佛都在旋起舞步,因为这些笑声。
这应该是名为“开心”的情绪。
引导者很开心。
塞缪尔慢慢合上了手册,眼里满是这群笑闹着的队友的影子。
追逐打闹的与那原空把山下陆斗的杯子碰到了地上,虽然杯子侥幸没碎,但里面的水果麦片撒了一地,现在山下陆斗正在和杉山真绪一起追杀他。
小林启太只管咧着小虎牙看热闹,一边把自己的水杯往桌子里面挪了挪。
看起来很不好收场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间点……长谷川队长差不多要来抓人做下午的例行训练了。